没有下雪所以充斥于天地的风都像刀子一样厉害。连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了。
“消息准确么?”冷幕白压低了声音朝身旁的兄弟问道。
“第三遍了!”余文杰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拍住他的肩膀:“来的是阿拓你紧张个什么劲?”
“紧张?”冷幕白颤了下眉毛:“你没看到她当时的样子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敢认了!”想了想又沉吟道:“她在心中一定怨着咱们吧!毕竟若不是你我等人相逼她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听说她在契丹又大开杀戒看样子与隆云也决裂了只怕更是不好受了!这时见面……”
“遭逢大难不变才奇怪呢!”余文杰幽幽叹息目光转向城门笑了一下用下巴点了点:“你真的转性了这一个竟处了半年那么久!”此时扬州的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个绝色女子正靠在车厢上低声交谈着什么。
“不知不觉半年了……”冷幕白苦涩的瞥了下嘴角但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言语只是怔望着前方的官道出神……
云巧儿用手搓了搓冻得僵硬的脸又捂上了失去知觉的耳朵虽然穿了厚厚的狐裘可今天的风这么大根本没有多大用处。一到扬州便遭遇到这种寒冷的天气还真是不适应。
“冷了吧?”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转头余文杰的夫人江紫正笑眯眯地望着她:“冷幕白竟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大冷天的还让你跟来。你还是进马车休息一下吧!”
“是我自己要跟来的!我不要紧的!”云巧儿急忙解释看了眼向远处伫立不语的两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余夫人咱们在这里到底等谁?”对于驭风公子和惜花公子能冒着严寒等待的人她实在好奇的紧。
“冷幕白竟没告诉你?”江紫奇怪的看她。还有说这么这时双目却是一亮高兴的笑了起来手指前方:“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们来了!”
云巧儿转头这时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似乌云压阵向这边飞驰而来。不久只见远处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蹄得得,车轮咕噜的声音也越的清晰。而在前面驾车的赫然是位衣着华丽的少年。
低低的嘶叫中那马车在众人近前停下那少年冲几人挤挤眼睛微微偏过头朗声笑道:“师兄快出来看看余大哥他们竟然在这里等着呢!”
“咦?”轻咦声传出紧接着车帘挑起一名白缎子扎巾青衫长袖的儒雅男子缓缓出了车厢。望着正快步而来的余文杰冷幕白二人愣道:“文杰兄幕白兄你们在这里等我么?”
余文杰哈哈大笑着走到近前:“不等你等谁?这天下间除了踏歌公子还有谁值得我们冒风站在这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男装打扮的方拓。
这时候江紫也拉着云巧儿赶到与江紫满面的欢喜欣慰不同云巧儿的眉毛越锁越紧眼中的神情更带着浓重的困惑那人的模样实在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等瞥见对方脚边的拐杖时她愣了一下转头正见冷幕白冲她点头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一下子她全明白了……
蓬莱居中暖气融融琴声悠扬。云巧儿纤手拂动悦耳的丝弦之声自指尖流泄而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充满了自然和谐的韵味很是美妙。
“好!”一曲奏罢在场众人纷纷鼓掌。
方拓冲她挤了挤眼睛:“难怪幕白这风流成性的家伙能留在姑娘身边这么久这琴弹奏的确实不同凡响!而且姑娘比起上次见面更要漂亮了。”
云巧儿俏脸微红有些嗔怪的看着她:“姑……谬赞了!”她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人。但听得夸赞心中不免微喜甜甜的笑了下便站起身飘到桌边。
冷幕白笑呵呵伸出手宠溺的将她拉到怀里转头对方拓道:“你太过谦虚了说到弹琴你的水准绝对在巧儿之上你可是得到秋水真传……”但他的话在这里就停住了因为桌下有人踢了他一脚诧然看向身旁的顾文宇。
顾文宇深深望了他一眼接着在脸上挂出灿烂的笑容来将胳膊支在桌子上他眨眼道:“是不是可以上酒菜了?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我可饿了!”
“是我疏忽了!”余文杰爽朗的大笑拍了拍巴掌招呼那些伙计上菜。不多时酒菜上齐了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余文杰亲自给众人倒满了酒接着举起杯一饮而尽。
气氛至此才真正活络了起来好友重聚一堂众人兴致极高他们边谈边笑交杯畅饮这一天竟然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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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一直喝到深夜若不是蓬莱居这个画舫有着供客人休息的房间凭着江紫和云巧儿这两个女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那一帮醉鬼。
第二天清早还是酒量惊人的方拓最先起的床来她头痛欲裂环目一看到处清新爽洁一尘不染却不知何处。她最后的记忆止于和余文杰等人说话却连说了什么都忘了。
揉着仍有些胀的头她推开房门向伙计询问了其余几人的房间先到了顾文宇的房前听得里面那呼噜声举到门前的手也在无奈的浅笑声中收了回去。
反身走到甲板此时的蓬莱居停靠在岸不远处便是扬州的集市街边大煤炉上蒸笼热气腾腾飘散出诱人的香味儿。腹中饥饿的感觉被勾了上来她舔了舔嘴唇同伙计打了声招呼便拄着拐杖下得船去。
谁知每走几步就听见前房传来招呼声惊讶的转头只见一个有着秀丽姿容的少女站在不远处正对着她挥手。见她注意到自己更是蹦蹦跳跳的赶了过来。
“咱们又见面了!”那少女来到她身前笑嘻嘻的道。
方拓仔细打量眼前这人却始终不记得与对方见过。
“不认识啦?”那少女注意到她阴晴不定的脸色笑得越甜美:“怎么才半个月不见你就忘了?”
方拓淡淡的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
那少女愣了一下旋即朝自己的身上扫了一眼露出了然的神情:“难怪你认不得了……”停顿一下她得意的眯起眼睛:“我是容越啊!上次在坤仪州见过的!怎么样?我装男人很像吧?”
“容……”方拓这才记起来重新打量她不错看这样貌身材确实是当日同江秋水见过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找到答案便回给她一个笑容对于眼前这个性情古怪却能仗义执言的女孩子她还是有些好感的。
“你总算想起来了!”容越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可一直记得你呢!”
“哦?”方拓疑虑更深。
容越压低了音量神秘道:“我看到那天你哭了!你在马车上一边唱歌一边哭!”看向她的目光竟带着研究的意味儿:
方拓苦笑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态竟会让对方看到。尴尬的咳嗽一声。目光在街两旁扫视着寻找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终于她找到一个面摊抬腿便往那里走。
容越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拐杖愣了一下:“原来你是……”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方拓停下身子诧异的望她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一笑:“瘸子是么?”见她面色困窘刚要开口说什么身边却突然骚动起来。
“去去去!你这个老东西大清早就跑来扫兴!”街道上那个面摊的伙计在驱赶一乞丐。
方拓讶然的望去只见那乞丐年纪已经很大了弯腰曲背老态龙钟两鬓飞雪面白无须。顶上头却仍青黑如染。只知道嘻嘻傻笑看样子是个是个疯乞丐!大冬天的却只穿一领单薄的宽袖长袍那袍子破旧不堪肮脏之极。
“伙计你不要太过分了!”容越赶了上去怒道:“做人还是多存几分善心的好!你没有年迈或者走投无路的时候吗?”
“唉!”那伙计一脸苦相:“姑娘你不知道这老疯子差不多每天都到这里混吃食偏偏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就知道傻笑客人们都不耐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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