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举起酒坛,将里面的酒小心地倒进嘴里,他的心里其实有很多的疑问。
战场上,谁会用没什么杀伤力的木棍作武器?余文杰又怎么认识军人习练的棍法
?听说北方正准备和契丹打仗(这得说一下,故事发生的时候,北方的辽国将名
字改回了契丹,几十年后才改过来称辽!)作为军人的曹天道只身南下,真的只
是为了执行军务?又怎么有时间陪自己拼酒?不过他不是喜欢打破砂锅的人,从
他这么长时间仍然不知道自己佩剑的名字就能够看得出来。而且通过斗酒的一段
时间接触,曹天道已经成功的在众人心中树立了宽厚的大哥形象,而这已经足够
了!
曹天道同样在打量着方拓,年纪很轻,连胡须都没有,长得相当俊俏漂亮,
举止得体潇洒,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表现出来。当然他最欣赏的还是那种尽显男儿
本色的豪爽作派。注意到方拓脸狭那抹不自然的红润,他笑了笑,这小兄弟的修
为虽然十分难得,但比起刀口求生的自己还是差了一截:“兄弟,还继续比下去
么?”
方拓摇了摇头:“大哥,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了,但事情要有始有终,不如
这样,咱们不要用内功逼出酒气了,怎么痛快怎么来,一醉方休,如何?”他之
前拖延时间也有找个乐子的成份在里面,如今曹天道已如此说,他自然不会硬撑
下去,更何况他喜欢享受这种过程,根本不在乎输赢。
“好!”曹天道立刻同意了,之前这么做只能算是拼酒,绝对不是喝酒,能
痛痛快快的喝一顿,他为什么要反对?
方拓拿起酒坛,作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率先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哈了口酒气
,对曹天道颔首致意。于是两人你来我望,真正的对拼起来,不一会儿,半坛酒
下肚,方拓已经有了晕眩的感觉了,很长时间没喝过这么多白酒,现在只觉得过
瘾,于是又喝了一口,松了松衣领,想让自己更舒服些。
“兄弟......”曹天道看他那贪酒的样子笑了笑想说什么,目光触及方拓衣领
下那洁白的脖颈时却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瞳孔猛地收缩,刷地站了起来,他这一
突然举动立时吸引了当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方拓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看曹天道:“大哥,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一醉方休么
?站起来做什么?”他说话的神态已经带着明显的醉意。
曹天道张了张嘴,一副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扫了扫围观的人们,低下头对
方拓轻声道:“跟我来!”说完就向道路旁边的一个小树林跃去/
方拓呆了呆,只好站起身,顾不得那酸麻的痛苦感觉,强自提起已经失去知
觉的双腿,也跟了上去,不过他仍然没有忘记拎上一坛酒。
一个姿势利落,快若流星,一个上下起伏如风中舞蝶,洒脱飘逸。一前一后
,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了身影。只留下众人心中的疑惑以及满路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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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斜身靠在一株老树上,又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擦嘴,向背对着他的曹
天道说道:“曹大哥,你让我跟过来,到底什么事情啊?”已经很长时间了,曹
天道一句话没有说,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你!”曹天道美育回头,但他那犹豫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方拓的耳朵:“
你不是男人?”
手上的酒坛松脱出去,落到地上变成点点碎片,声音尖锐刺耳如他此刻的心
境。“你不是男人!”这句话引出了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如今酒精已经侵
袭大脑,让他再撑不起往日那洒脱的伪装。“我曾经是男人,现在也是!”说了
这句话,方拓两眼无神的蹲了下去,仿佛是了所有的力气,蜷在一起,浑身颤抖
着。
曹天道转头看到了方拓的表情,心下疑虑顿生,按照之前的设想,现在的方
拓要么惊惶失措,要么故作镇定抵赖到底甚至大方的承认自己是女扮男装,但方
拓的表情却只能用悲痛欲绝失魂落魄来形容。“曾经是男人”?什么意思?心中
想起一种可能,连忙上前拉住方拓的双手。手上布满老茧,曹天道一眼就能看出
这绝对不是练武留下的,而是粗重劳动留下的痕迹,这是一个从小就遭受贫穷折
磨的孩子啊!
这时候方拓已经渐渐平复过来。他抽回自己的手,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是
男是女都没关系啊!我现在过得很好!”自己的秘密还是藏在心里为好,别人是
绝对不会相信这种离奇的事情的。看来以后还是少喝一点酒为好,免得又像刚才
那样失态。
“可怜的孩子!”曹天道看他那种表情心中更是不忍,叹口气,上前扶住他
的肩膀:“虽然你做不成男人,但大哥绝对会照顾你,不让人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方拓的大脑还是昏沉沉的,并不能很快的理解曹天道这句话
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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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了?”方拓挑起车帘,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自己乘的马车
行驶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明显是到城镇了。从树林回来后酒气上涌,三天
没睡的他狠狠的睡了好久,要不是四周越来越嘈杂的喧哗声,他还在跟周公下棋
呢!
“白沙渡!”旁边的柳长风牵着马小心地避开撞向他的路人,一边笑着回答
。
“我睡多久了?”方拓提起精神,看了看日头。
“一整天了!”冷幕白也凑过来:“怎么样?第一次看你喝醉!饿了吧?”
“切~”方拓撇撇嘴:“这算什么?想当年......”猛地住口,当年和哥们通
宵拼酒,最后在宿舍睡了两天一夜,不过这可是不能说的:“想当年谁见了我不叫声
酒仙啊!”
“师兄,不对吧!”顾文宇也来凑热闹:“过去姨妈让你喝酒你可死活不肯呢
!”这也差太多了,当初师兄滴酒不沾,姨妈直抱怨说她不是江湖儿女,什么时
候成酒仙了?
“就你多话!”方拓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我喝酒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
”
顾文宇委屈的缩了缩脖子,做个鬼脸嘟囔道:“就会欺负人!”他那可爱的
表情一下子把众人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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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渡余府别院
“不是要在这里等三天后的船么?有什么节目安排没?”方拓将顾文宇打发
给两个车夫,就跑到另一个房间,打开门就大呼小叫,他可是睡足了!
“什么节目?当然是睡觉!走了那么多天,我们还没沾过床呢!”余文杰摇
摇头,举起茶杯,对曹天道说道:“曹大哥喝茶,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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