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
“我知道是你,出去,明日……不,后日再来。”他的声音明明很淡漠,听在耳里,怎么都像是……装的。
“师父!”
“出去,别回头,不要看。”
当——
一声敲击声,整个院落彻底暗了——那灯笼被人给打了下来,灭了。
“我不走。”霄白咬牙,“你到底怎么了!”
“回裴王府去!”云清许的声音少有的冷厉。
“不回去!”霄白的声音更大,“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又不让林音治,还把我拦在外面,师父,你不是什么事都不瞒我的吗?难道就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你就把我往外踢了?!”
“霄,出去……”
如果说之前的霄白是怒火滔天的,那听到这句明显软了好多的话的霄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云清许,云清许,这三个字足够让她心惊胆战,可是那样一个人,现在却是这副样子。
眼泪不争气地泛了出来,咸的,热的,丢脸的。
“四年前的事情,如果你已经记起来了,呵,那就更不该待在摘星楼了……走吧。”
“霄,今晚看到的,忘记。”
“如果,如果两三年后你还记得……”
“云清许!”霄白快气疯了,眼泪也顾不得擦,直接朝对面吼,“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两三年了!你不是说过是三个月吗!”
沉默。
“你当老子是球啊,活该被人踢!”
风更浅了,几乎没有。
霄白豁出去了,打不过,她还怕死不成?他就在那儿呢,隔得那么近,为什么几句话就可以让她滚出去?她偏不信这个邪。好歹也学过两年轻功,她很不怕死地直接从温泉上跳了过去,踉踉跄跄落在了他身边。
“你……”云清许似乎很惊讶。
霄白就趁着他没有动作,她把药瓶从怀里掏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喝。”
云清许的声音更淡了:“不必。”
“四年前的事情,我压根就没全想起来。”霄白道。
云清许微微有些诧异,却依旧没什么动作。
“我曾经怀疑过你是不是血洗了那个村子。”
沉默。
“可是林音说不是你。”
“那又如何?”云清许总算开口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师父,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你是云清许,我……顶多赔命。”哪来的那么多善善恶恶,人不过一条命而已,一死足矣。还有什么债换不清呢?人,最贵重的其实还是一条命啊。
“师父,喝药吧。”
“师父,你受伤了。”
“师父……”
霄白突然现自己过去这些年都白活了。当初放火烧自己的时候都没哭呢,怎么今天好像要把之前欠的眼泪都给补回来呢?
云清许沉默不语,只静静看着她那袖子粗鲁地擦去眼泪。他抬了抬手,看着上面的血迹斑斑又垂了下去。——手脏了,碰不得。
“喝。”霄白瞪着眼睛,咬牙。
云清许默默看着。
“喝。”
他接过了药瓶,拿在手里。
霄白瞪眼,撩袖子擦鼻涕眼泪。
他似乎是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打开药瓶的木塞,仰起头倒进了喉咙里。
喝了。
终于喝了。
霄白悄悄松了一口气,突然现自个儿的腿有些软,跌跌撞撞地坐到了他身边,靠着同一块石头。那石头上都有淡淡的血腥味,天知道他一个人究竟在这个温泉旁边做什么事情。
也难得,云清许没有再赶她走,而是从边上扯过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盖住那些惊心的血迹。
“看光了。”霄白凶巴巴。
云清许手僵了一下,还是穿上了外衣。
“盖了也在的,上药去。”
“等几天吧。”他轻道。
“怎么受的伤?”霄白问。
云清许垂眸不语。
“你不告诉我,我找白遥查去。”虽然明知道他不知道。
“霄,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好。”
“譬如?”
“……”
霄白不敢去碰他。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她万一碰伤了,那就是伤上加伤。
“师父,我看看伤可以吗?”她问。
云清许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会第二次被赶出去的时候,他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亵衣。
霄白的脸有些红,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静下心去看他身上那……嶙峋的伤口。
越看,火越大。她实在想象不出,是哪个混蛋可以干出这些事!
“谁干的!”她咬牙。
云清许轻轻摇了摇头,又把衣服穿上了。
“谁干的?师父,告诉我,我……”拼了命去也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