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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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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禁暗笑,忖道:“这两个天下奇人,都像孩子般的天真,这么轻易便被我蒙骗了!”

    他又在庙门口张望一阵,始终不见阿难子出现,心中很是失望,正要回身入庙,却见谷小良及石怀沙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古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了无怯意,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谷小良及石怀沙匆匆地走到了古浪的面前,古浪含笑问道:“二位前辈有什么事?”

    谷小良瞪目说道:“什么事?你的头!”

    古浪故意装傻,用手摸着自己的头,说道:“我的头怎么样?”

    谷小良气为之结,怒喝道:“放屁!你说庙里有和尚,哪里来的和尚?”

    古浪道:“怎么没有?还有些女和尚!”

    谷小良一怔,说道:“怎么,这小子有毛病不成?”

    他说着,用目光征求石怀沙的意见,石怀沙摇了摇头,说道:“难为你这么大岁数,竟栽在孩子手里!”

    谷小良这才明白受了古浪的愚弄,不禁气得面如土色,身子一晃,一只肥胖的短手,已经抓住古浪的衣领,厉声喝道:“小子!你真是找死不成?”

    古浪觉得他臂力奇大,扯得自己头颈生痛,但是他决不惊慌,双目炯炯地望着谷小良。

    这时石怀沙摇了摇手,说道:“老谷!你还是这脾气,对一个小孩子,值得如此吗?”

    谷小良好似气愤已极,呼噜呼噜地说道:“***!真是瞎了狗眼,居然敢戏弄我,可能这小子不知道我是……”

    话未说完,古浪已接口道:“你是谷小良,我怎么不知道?”

    谷小良一惊,松开了手,冷笑了两声说道:“小子!如此看来你是有心人了?”

    正说到这里,突听庙内一阵纷乱。

    谷小良、石怀沙与古浪三人,同时转身,向后望去。

    天井之内,那些老少奇人都站了起来,正殿的门口,站着一个青衣老人。

    古浪第一眼看到那个老人,不禁惊喜交集。

    那老人一袭薄衣,随风飘动,正是这一群天下奇人所要寻找的阿难子。

    谷小良及石怀沙这时也顾不得再与古浪斗气,匆匆地赶进了庙中。

    古浪也跟了进去,只见阿难子含笑自如,坐在一张预先备好的竹椅上。

    一大群江湖人,团团地把他围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阿难子的目光,飘过他们每一个人,然后微笑着说道:“能够再见各位,我真是高兴得很,只是昔年老友缺了几位,很是遗憾。”

    他说话之际,目光始终不向古浪一瞥,古浪满腹心事,极欲与阿难子一谈,却是无可奈何,心中焦急不已。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阿难子的再三嘱咐,心中一惊,连忙平静下心情,不使焦急外露。

    阿难子说完之后,众人有一段极短暂的沉默,莫云彤接着说道:“只要你还健在,我们就够高兴的了。”

    阿难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既与各位好友约好了,自是不能叫你们失望的。”

    他说到这里,目光向四下游巡一匝,然后接着说道:“今年突然少了好几位老朋友,却多了几位年轻的朋友,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恰好停在古浪的身上,古浪接触到他那一双充满了慈爱的眼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由于阿难子的话,那一群江湖老人,便对三个年轻人注上了意。

    尤其是谷小良,当他的目光与古浪接触时,狠狠地瞪了一下。

    古浪避开了他的目光,发觉石明松也一直在注意着自己,暗生戒心,忖道:“阿难子的推测果然不错,石明松一直在注意我,我可不能落些什么在他眼中。”

    他想到这里,立时偏过头,也将一双俊目紧紧地盯在石明松的脸上。

    这么一来,石明松的目光才算移开了,古浪心中暗笑,忖道:“现在总算有法子了,下次只要你再看我,我就看你。”

    童石红在人群之中,好像有些不知所为,她的一双秀目,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难子很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他两只手摊了一下,笑着说道:“近年来身体不好,时常感到腿软,恕我坐着与各位谈话……这荒山古庙,缺少桌椅,各位若是不拘小节,就请随地而坐吧!”

    他说完之后,谷小良第一个坐了下来,说道:“对!站着怪累的,大家坐下来聊聊,总不能见面就拼命呀!”

    他人本来就矮,坐下之后只剩了一团,看来非常滑稽。

    其他的老人,目光都向谷小良射去,看得他很是不安,口中喃喃道:“看啥!坐呀,坐呀!”

    可是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坐下,他气得低声地骂了一句:“***!”

    这时阿难子又说话了,他道:“除了琴先生以外,恐怕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话才说完,莫云彤已经接口道:“恐怕不对,除了琴先生之外,还有一个本地的和尚!”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惊异,阿难子也面露诧异之色,说道:“怎么,出家人也参与此事?”

    谷小良坐下之后,被众人挡住视线,一些也看不见,他又匆匆地站了起来,找了一个空隙,叫道:“老莫!你说是谁?”

    莫云彤笑了笑,说道:“青海我很少来,阿难子师父大概知道,此处可有个和尚叫门陀的?”

    他提出了门陀和尚之后,众人都纷纷猜疑,因为他们行走江湖数十年,就没有听说过“门陀和尚”其人。

    阿难子却是一言不发,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静坐椅子上,听着众人的讨论。

    那一群老人交换了一会意见,彼此都没有听说过此人,这才把注意力又转回到阿难子的身上。

    阿难子笑着说道:“不错,我倒认识门陀和尚,但他仍是个不会武功之人,不足为虑。但不知莫师父怎会提起此人?”

    莫云彤阴阴地笑了笑,说道:“我前此不久在庙中遇见过。”

    阿难子接口道:“哦?门陀师父何时来过此地?这倒怪了!”

    沉默了半天的娄弓,此时发话道:“少谈这些不相干的事,春秋笔到底怎么样了?”

    他声若洪钟,与他瘦小的身形不大相配,但由于他提到了春秋笔,立时把众人的注意力引集了起来。

    众人突然沉默下来,空气显得很静,但却隐伏了危机。

    十数道目光,一齐射向阿难子的身上,静待他的回答。

    阿难子面上仍带着那丝和善的微笑,用着平静的声音说道:“娄师父,多年都等了,何必急在一时?按时间算来,明天早上才到呢!”

    娄弓耸了一下狭小的肩膀,说道:“既然人都来了,何必还要等?”

    阿难子笑道:“我倒无所谓,不过琴先生未来,我们不等到明天早上,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娄弓的眼睛,向石明松一瞥之后,嘴唇蠕动了一下,似想说话,但又忍住了。

    提到琴先生之后,这些老人脸上的表情都怪异得很,古浪看在眼内,忖道:“难道琴先生真是厉害无比么?”

    阿难子又道:“我个人也想早些把此事结束,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还是等琴先生到来好些,今夜大家久别重逢,恰好借此机会话旧一番,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况红居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接口道:“我不反对!”

    阿难子笑道:“况老师既不反对,我想别位也是一样了,我们由现在起,直至明日之前,请莫提春秋笔之事!”

    谷小良听了这话,首先感到不满,可是其他的老人均未开口,所以他也只好忍了下来。

    于是,这一群老人慢慢地散开了,各人作各人的事情,况红居与童石红在一旁闲聊,娄弓靠在柱子上打盹,谷小良则拿出了干粮大吃不已。

    古浪很希望趁这个机会,与阿难子谈谈,可是莫云彤及石怀沙正在与阿难子聊天,自己无法插进去。

    童石红虽然在与况红居谈话,但是一双妙目却不时地溜到古浪的身上。

    只有石明松,他独自跑到了庙门口,坐在石阶之上,双手抱着膝,遥望“哈拉湖”发怔。

    古浪独自站了一会,觉得很是无聊,便走出了庙门,来到石明松身旁。

    石明松好似想出了神,古浪来到他身边,他仍然没有发觉。

    古浪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咳!石兄,你在想些什么?”

    石明松这才抬起头来,望了古浪一眼,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只是些自身的事,与他人无关。”

    说完之后,又垂下了头。

    古浪仿佛感觉到,石明松心底蕴有极大的忧伤,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同情。

    他坐在石明松的身旁,目光也投向了山下的“哈拉湖”。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万里晴空,湖中碧波如镜,如被偶尔刮来的秋风,吹出了千万纹线,越发显得引人。

    他们二人并坐了半晌,石明松既是一言不发,古浪也想不出什么话说。

    那几个老人的谈话声,不时地传了出来,古浪也被这情景勾起了往事,默想着自己十几年悲怆的岁月,心头戚戚。

    他正想得入神之际,石明松突然开口道:“那天传你功夫的人,果然是阿难子!”

    古浪蓦地惊觉过来,连忙接口道:“是呀!真是没有想到!”

    石明松露出一丝浅笑,说道:“这类奇人,别人想谋一面都难如登天,他怎么会自动传你武艺呢?”

    古浪心中一惊,知道那天的事落在石明松的眼中,已经使他起了很大的疑心。

    石明松说过之后,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古浪,静待古浪的回答。

    古浪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要我不要参与这件事吧。”

    石明松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古浪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太勉强,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什么话说。

    古浪心中忖道:“我何不问他几句,省得他一直问我。”

    古浪想到这里,便道:“石兄,那天在小茅屋前所见的老人,莫非就是琴先生么?”

    石明松冷冷说道:“你明明知道,何必问我?”

    古浪一怔,续道:“恕我多问一句,你与琴先生到底是父子,还是师徒呢?”

    他的话才说完,石明松突然站了起来,他面上有一层冷霜,用异常的声调说道:“此事不劳费心!”

    他说过之后,返身走入了“达木寺”。

    古浪倒被他弄得气恼不已,他本来想与石明松多亲近一些,但是对方好似一块冰似的,与人格格不入。

    古浪心中忖道:“我来此也是为了自己的事,既然无缘,还是少来往的好。”

    才想到这里,突听庙内一阵大吵,一个粗暴的声音叫道:“老莫!你当我是瞎子不成!”

    古浪心中一惊,连忙赶了进去,只见谷小良暴跳如雷,继续骂道:“***!我老头子眼睛里可是揉不进沙子的!”

    古浪心中忖道:“怎么又是他?”

    想着,匆匆赶到了近前。

    只见在谷小良及莫云彤二人的脚下,有白粉画的一只棋盘,已经被踩踏得一片模糊。

    原来谷小良及莫云彤二人,是为了下棋而争吵起来的,古浪不禁觉得好笑。

    这时谷小良暴跳如雷,莫云彤脸上挂着一丝鄙夷的笑容,双手抱着肩,一言不发。

    谷小良叫道:“***!没种就不要来,来输了竟这么没出息,当我三岁孩子么?”

    这时石怀沙跑了过来,问道:“老谷,啥子事情?”

    谷小良用手指着地上的棋盘,把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大叫道:“***!我坐得好好的,他定要找我下棋,下了一半,他不是对手,竟发了脾气,把棋盘踩成这个样子,你看!”

    说着又用手连连指着地上残破不全的棋盘,头上的青筋跳个不住。

    古浪差点失声笑出来,忖道:“这么点屁事也值得如此乱叫?”

    再看莫云彤,仍然老样子,斜着眼望着谷小良,冷冷在说道:“输了怎么样?难道还犯死罪不成?”

    谷小良又跳了起来,大叫道:“这是什么话?你们听!这是什么话?”

    他这一次叫的声音更大,震得古浪耳鼓发痛,不禁大皱眉头。

    莫云彤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些声音道:“你发什么疯?”

    谷小良更不得了,张口又要大叫,却被石怀沙拦住,对莫云彤道:“老莫!事情是你不对,就让他骂两句算了。”

    莫云彤翻了翻眼睛,说道:“让他骂两句?谁这么贱骨头?要骂你让他骂好了!”

    这句话一出,石怀沙也被他激怒了,睁眼道:“老莫,这话怎么说,到底是谁输了棋?”

    莫云彤冷冷地说道:“我输了,怎么样?输棋又不是从我开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莫云彤的话可谓是真正的不讲理,石怀沙也骂道:“妈的!我好心好意……”

    才说了两句,莫云彤已接口道:“好心好意?谁不知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臭气满江湖!”

    石怀沙及谷小良俱皆暴怒,眼看就要动手,娄弓突然大叫道:“吵什么?你们来此是为了吵架么?”

    这句话提醒了他们,莫云彤放下了手,甩了一下袖子,说道:“妈的,懒得跟你们噜苏!”

    说罢快步而去,神态、语气,莫说谷小良及石怀沙,就连古浪看着也生气。

    谷小良及石怀沙二人狠狠地骂了几句,这才停了下来。

    在他们争吵之时,阿难子始终是含笑旁观,表情很是平淡,好似司空见惯一般。

    古浪心中忖道:“想不到这一群老人,都像孩子一般!”

    争吵之事告一段落,石怀沙、谷小良、莫云彤三人都在生闷气,均不言语。

    况红居仍然和童石红聊天,好似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娄弓靠在柱子上,看着远天发呆,石明松还是老样子坐在地上沉思。

    古浪看到这些情形,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忖道:“阿难子为什么不利用这时间,与我多谈谈呢?”

    他又想到了哈门陀,忖道:“莫非他一直不出面,在暗中注意我么?”

    古浪想着,缓缓地走近阿难子身旁,只听他对娄弓说道:“娄老师今年多大了?”

    娄弓答道:“我七十六了,你呢?”

    阿难子笑了笑,说道:“我比娄老师大些……”

    古浪感到失望,忖道:“想不到他们尽谈这些闲话!”

    才想到这里,突见阿难子对自己道:“小朋友请过来谈谈!”

    古浪喜出望外,连忙迎了上去,笑道:“老师父有何指示?”

    阿难子笑着问道:“你也是为春秋笔而来么?”

    古浪一怔,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是为春秋笔而来!”

    古浪的话,使所有的人都惊奇起来,他们的目光,全部射向古浪的身上。

    阿难子表情也显得很惊诧,古浪不知他是装作还是真个惊诧。

    阿难子用沉静的声音问道:“那么你来此为何?”

    古浪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是来复仇的!”

    这句话又惊动了所有的人,阿难子接道:“莫非找我复仇?”

    很多人都等着古浪的答案,古浪停歇了一下,说道:“我的仇人就在你们这一群人之中!”

    说完,转身走开。

    他说的当然是谎言,但是他故意这么说,为的是要这群老人减少对自己的疑心。

    古浪走开之后,不再看他们一眼,显得有些怪异。

    这一群老人,又低声地交谈起来。

    古浪正冷眼旁观,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古浪转过了身,见是石明松,心中一动,故作勉强的笑容道:“石兄有何见教?”

    石明松深沉地说道:“阿难子真是你的仇人么?”

    古浪面色一变,拉着他的手,走向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石兄!请别声张,方才你问我,我便已直言相告,你可不能告诉他人!”

    因为方才古浪造了谣,告诉石明松自己是来复仇的,所以现在多了一番做作。

    石明松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不过我却有些怀疑,怕你不是来复仇的吧?”

    古浪正色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石明松摇了摇头,说道:“既是复仇,为何要张扬开来?”

    古浪面色一沉,说道:“石兄,你我不过数面之缘,原不必告诉你这么多,既然告诉了你,信不信就由你了!”

    说罢之后又转身走开,但才走出了一两步,便又被石明松抓住了膀子。

    古浪故作不悦,说道:“石兄还有什么事?”

    石明松一双俊目含有隐语,低声道:“古兄随我来,我们商量件事。”

    说完拉着古浪向山下急驰而去。

    古浪不知何事,但已感觉到自己的谎言有了效力,心中很高兴。

    石明松拉着古浪一阵急奔,来到了半山,寻了一僻静处,说道:“古兄,我们在此谈谈。”

    古浪故作惊诧道;“怎么回事?”

    石明松迟疑了一阵,突然道:“古兄!我帮你复仇,你也帮我一事如何?”

    古浪问道:“什么事?”

    石明松沉声道:“杀死琴先生!”

    石明松此言一出,古浪不禁大吃一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他。

    石明松脸上有一种莫大的痛苦,他双目望着远天,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吃惊,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一定回答你。”

    古浪望了他一阵,问道:“琴先生与你到底是何关系?”

    石明松转过脸来,双目注定在古浪脸上,说道:“我们名为师徒,其实是……”

    他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用白色的牙齿,咬着嘴唇,不再发言。

    古浪追问道:“实在是什么关系?”

    石明松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谈了,总而言之,他害了我一生……还不止害了我,还害了……”

    或许是他情绪过于激动,以至语无伦次,说了半天古浪都不明白。

    但是古浪知道,他与琴先生之间,必定有着极微妙的关系。

    石明松停口之后,不再说话,表情很是沉痛。

    古浪接道:“如果你不是琴先生的对手,我何尝不是一样,怎么能够帮助你呢?”

    石明松沉吟了一下,由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管子,说道:“他周身均有奇功,只有双鼻乃是弱处,这管中乃是苗疆飞针,一发五支,奇毒无比,只有趁他疏忽之时,才有成功希望。”

    古浪面色一变说道:“啊!五羊飞针!”

    石明松说道:“古兄见多识广,不错,这就是五羊飞针,也是惟一能够在他体内生效之毒!”

    古浪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如此说来,除了五羊飞针以外,任何剧毒在琴先生体内都不起作用么?”

    石明松点了点头,说道:“就我所知道的毒药之中,除此之外,他都不惧,是否还有其他的毒物可以治他我就不知道了。”

    古浪心中好不惊诧,忖道:“如此看来,琴先生的功夫真是高不可测了。”

    石明松又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帮忙的,就是在我暗示之时,把这五羊毒针吹出。”

    古浪摇手道:“你与他日日相处,下手的机会正多,为何要我代劳?”

    石明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我实在有难言之隐,只请你帮这个忙,你若有任何事情,我都一定舍命而为!”

    古浪摇头道:“石兄此言差矣,我们江湖中人,讲究正大光明,若是有仇,就该当面讲明,再说此类毒物,乃是我生平痛恨之物,万无取用之理!”

    古浪说得正气浩然,石明松不禁愕然相顾,良久才说道:“古兄,你……你实在不能……”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无论如何我是万难从命,请石兄原谅。”

    石明松见古浪拒意坚决,无可奈何,只得把那管毒针收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

    古浪见他如此,不禁说道:“石兄,除此之外,有任何事我一定效力。”

    石明松又叹一口气,说道:“唉,古兄你是好朋友,我知道……我不强求,请便吧!”

    古浪帮不上这个忙,自己也觉歉然,望了他一阵,也就转身走开。

    当古浪将要走到路口之时,石明松又道:“古兄!方才的话,请不要对任何人讲起!”

    古浪含笑道:“石兄放心,我绝不是多舌之人!”

    说完之后,走出了这片林子,跨上石阶,才走了几步,突见右侧林中,一人正向他招着手。

    古浪见是哈门陀,不知他又有什么事,心中虽不高兴,但也只好走了过去。

    哈门陀一面招手,一面退走,古浪一直走了很远才把他追上,说道:“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话未说完,哈门陀突然伸出右手,向古浪腰间探来,古浪大惊,闪身让开,说道:“你作什么?”

    哈门陀道:“我要看看那五羊毒针!”

    古浪又是一惊,想不到方才的谈话,全被他听见了,便道:“我未拿什么五羊毒针。”

    哈门陀笑道:“那么你见我探手,为何如此紧张,急急闪躲?”

    古浪心中一动,说道:“我自己有些私物,不愿人知。”

    他心中忖道:“莫非他已知道,阿难子把‘春秋笔’交给了我?”

    想到这里,古浪不禁大为紧张,但是表面却不敢露出。

    哈门陀阴沉地笑了笑,说道:“啊!你还有些私物,那就算了。”

    古浪略过此事,说道:“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没有?”

    哈门陀说道:“当然有事,否则我找你做什么?”

    古浪才要说话,哈门陀突又闪电般扑过来,一手按在了他的嘴上。

    古浪大惊失色,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袋囊,耳旁已听哈门陀低声道:“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他说着放开了手,古浪这才知道怎么一回事,心中稍安。

    不一会的工夫,便听见一阵谈话之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只听得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我看莫云彤那家伙必然有鬼,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这是石怀沙的声音,原来他们来此密谈。

    接着是谷小良的声音说道:“我看还不止莫云彤一人,娄弓和况红居也都古古怪怪,对我们冷淡得很。”

    石怀沙的声音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干脆一不作二不休……”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古浪用尽了耳力,也听不清一个字。

    过了好半天,二人的谈话才告一段落,谷小良吁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叫‘无毒不丈夫’!”

    石怀沙的声音接着说道:“我们快回去吧!时间长了他们又要疑心。”

    说着,二人很快地走出了林子,古浪隐约看见他们的影子,如飞向寺中奔去。

    哈门陀冷笑了两声,说道:“他们自相残杀,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古浪还是有些不解,说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讲好了‘春秋笔’归他们二人不成?”

    哈门陀说道:“不必问这么多了,你现在快回去,晚上我自会来找你,到时再详细交待你。”

    古浪还要问,哈门陀道:“快走!快走!”

    说完之后,他自己像一阵风似的,越林而出,快似箭弩!

    古浪忙也飞快地跑出林子,已不见了哈门陀的踪迹。

    这时已过午甚久,古浪觉得腹中饥饿,这才想起还未用饭,忖道:“我先吃饱了饭再说!”

    他飞快地奔上岭顶,正院之中已没有一个人,想是都到禅房中休息去了。

    古浪回到自己的房内,发现自己的东西,好像被人动过了,心想:“什么人会来查我?”

    好在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身上,当时取出了干粮,就着隔夜凉水吃了起来。

    他吃完之后,和衣躺在炕上,心中想着这件事,明天一早,将不知会如何演变。

    他很想去找阿难子,但是又怕引起别人疑心,忖道:“我想他总会再交代我几句……”

    才想到这里,突然一阵敲门之声响起,显得很是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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