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姐姐,这有什么好期许的,谁是京城第一的笑柄,姐姐最是听出不过了。”
穆若颖转头对上穆惊菲的眸子,又装出递水时乖巧懦弱的样子。
“你…你果然是故意摔倒的。”
穆惊菲看向那张纯真的脸,与那个她最痛恨的人穿着她悉心准备了三个月的宴会礼服,心里的恨意再也伪装不住,阴沉的脸色似要把穆若颖撕碎了般。
“姐姐,注意了,别让人又发现你不是个温婉和良的人了,装…也要装的下去才是聪明人。穆惊菲,你说呢?”
穆若颖最终还是变换了神色,不似穆惊菲那般恶毒,但与她本身清冷的气质相符,眼神中如豺狼一般狡谐,蓄势待发地要将穆惊菲生吞。穆惊菲望着以往的妹妹彻底变了嘴脸,与她那双眼中阴沉的谋略,失了方寸。
远处有个清朗少年,倚在古树下,望着穆府的马车下车,望着那个红衣少女仿若踏着星河,婉转摇曳,明媚生姿,眼眸中多了几分惋惜与欣赏。可惜,她跟着的是那个人,是那个他终将将穆惊鸿的项上人头悬于城外的人。他与她终将不会共度终老,欣赏人世繁华,他与她最后的结局就是执剑相对而已。自从今天山门外初见,他就很欣赏这个狠绝清冷的女子,漫步生姿,容颜绝色,眼底有满满的谋略却从不被世俗所侵染。他很欣赏这份美好,他冥冥中总觉得自己与她有缘,所以愿意帮她一把,只可惜,她是穆若颖。
穆若颖来到宴席旁坐着,眼看皇帝与楚凌然还未上座,百生聊赖,听着穆惊鸿与朝臣们大谈政事,忧国忧民的神情得到了许多老臣的安抚,穆若颖想着穆惊鸿的朝车就罢在朱雀门前,来往的人都明白这是谁的朝车,也就是那群愚忠的老臣们才听到穆惊鸿大谈流民,言辞凿凿的说要清源截流,为百姓谋一份安居。
百生聊赖间,穆若颖便逃出了朝堂,想在个无人的地方透口气。穆若颖沿着宫廷深院,走到个小桥流水之地,那四周了无人烟,在这宫墙深围中不难猜出是冷宫清锁之地,穆若颖席地而坐,望着天空上的朗月,想着今日一过,自己更得步步谋略,就不免生出了几分悲戚。
“你可知,此地,是皇宫禁苑,你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穆若颖听着后方传来的晴朗笑声,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识不起些什么来。只是绷紧了神经,却没有向后探去,穆若颖有预感,那个人来这儿,绝非巧合,而是一路尾随自己过来的。好厉害的武功。
“阁下说笑了。一路尾随官家女子来到这深宫之地,实则让人误解阁下与小女子清白,阁下此刻,应匆匆离去,才显得尊重我些。”
穆若颖强忍着自己身体发颤,生怕他不是些良家书生,却也不敢一味的装出胆怯模样,只要屏住呼吸,强装自己会写武功,知晓他用轻功跟着自己的模样。
“哈哈哈哈,你这个女子啊,真是有趣。”
他纵身一跃闪到穆若颖面前,穆若颖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到颤动了几分,却又不在面上表露出丝毫,只是用充满着杀意的眼光望向那个男子,直至……
那个男人背手矗立在月光下,清冷的皓月打在他的脸上,露出浓密的睫毛与深邃的眉眼,眼底下望着穆若颖,满是笑意与捉弄,清风吹来,他额前的碎发密密轻柔,却不曾打扰那份美好半分,穆若颖终于明白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是他。是那个给她蚀尸散的人。那个瓶前刻着楚字的人。
“你是…楚凌然。”
穆若颖的语气坚定不移,由不得他半分的装腔,她明白那个男人的城府。可既然楚凌然也明白她杀人是的狠绝,穆若颖就不需要掩藏自己半分的光彩,正面对敌,才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你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男子丝毫不奇怪单凭一个楚字,穆若颖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楚凌然认为,这个女子单是猜测,便能望尽自己一切的深谋远虑,若说穆惊鸿生了个好女儿,也就是穆若颖了吧。好在,她不是男子,不然这江山,如今绝不由得自己掌控左右。
“穆府家的二小姐,名不言实。”
男子倚下身子,贴近自己的脸,两人的距离甚能感受到相互的鼻息。两人的双眸相对,如此的摄魂巧夺,却瞒着所有的眼底故事。两个人就静静互相探望了许久,等到再往下便会错了宴会时间的那一刻,楚凌然先收回了大量的目光。
“阁下,打量的如何了?我…还算让您满意吗?”
穆若颖不愿居于下风,戏谑的打破了月朗星稀下两人无言的尴尬,用着调戏*的眼神打量着那个只需三天就灭了一座国的杀神。穆若颖上下打量着那个容颜胜雪的将领,若不从他身上报那跟踪之仇,自己怎么能安然的当做无事发生的参加这场专为他办的盛宴?
“满意,穆若颖,穆字恭和,如花成水,颖色动国,女子当如是。
穆若颖望向那个仿佛能看透自己一生的男人,一句不言,倒是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反将了一军的挫败感。懊恼的瞥过头去,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楚凌然。你的父母是希望你傲然于天地间吗?”
穆若颖本希望能戳破楚凌然目指天下的心思,却望尽那个男人眼底的凄楚与哀痛。有些不知所以,低着头望湖中月色倒影,有些悠远清冷。
“不,是一生凌厉不敌,双木成怵,一人独舞,享尽人生一切孤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