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她要让这些亡灵看到她带着中原军队踏平了整个东瀛。穆若颖从不是个掌握着生杀大权就爱厮杀之人,相反她更想要一份平静和安稳,但如若她在这乱世中做不到安稳,她也绝不会逃避,并不是她蛇蝎,而是这个世道上人心只在太过叵测,最阴冷的绝对是这些人的心。
“是!”
几个士兵刚打算把尸体处理了,他们本来怀疑一个女子,哪怕是名动天下的穆若颖,在战场上也会表现出怯懦的模样,需要他们分神去保护穆若颖,甚至会同情敌军的鲜血漂橹,但他们没有想到穆若颖能如此决绝,甚至比他们还要狠上几分。她此刻再也不是个月色下易化的霜花,而是冰雕刻出最锋利的利刃,要直取那东瀛土地上禽兽的头颅与心血。
“慢,将他们阉了。来生,我祝愿他们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
穆若颖此话一出,所有的将士们都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那个被他们护在中间的女子,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有如此狠毒的心思?他们都有些震惊了,这不是赌气的时候,确实没有必要对死去的人下如此狠手。
“颖儿……”
何祁宇本想着劝她以大局为重,却对上穆若颖眼底的决心与憎恶,他知道穆若颖从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们行军数年,见惯了生死,他的子民死于非命,他自然是气愤的。但也许就是穆若颖,更能明白一个女子死于…此处的痛楚,所以她如此憎恶。她是荣安国主,也是万民的信仰。她要争的不是一口气,而是这个天下对于女子的最后一份尊重。
“我还要再说一次!你们才会行动吗?”
“遵命!”
大军走得不算隐秘,毕竟在东瀛城没有多少的兵力与他们抗衡,穆若颖一路上沉默不语,脸色低沉。士兵们也一句话不敢再说,他们生怕真的惹火了穆若颖,有什么后果。穆若颖绝对比楚凌然可怕上百倍。
“我说最后一次!我就是军命,战争之际,我不容许你们任何人质疑我的决策!我不知楚凌然平日里怎么教你们,既然跟了我,想要一份尊荣,还想要活着享用,你们就得听我的。”
穆若颖的的确确在生气他们刚刚质疑自己的决定,她并非逞一时之气,她是个女子才能知道的憎恨,他们自然不明白,可穆若颖气的就是楚凌然教会了他们军事,却没有教会他们人性还有最后一分不能容忍的区域。那东瀛的男人,全杀绝了也不为过,若不是大局为重,她哪怕在这东瀛城中三天三夜,也要一个不留下。
“是!末将领命!”
穆若颖领着军队到了王室水牢,在皇宫外一里地之下,水牢的正门在皇宫内,他们原先的计划便是先借救出福湾百姓,再闯入皇宫,神不知鬼不觉下去了东瀛狗皇帝的脑袋。所以他们选择了偏门,在城外有一当年休憩时的通风出口,穆若颖与何祁宇领着三十精兵下了水牢,东瀛版图过于狭小,他们就在地下动了脑筋,地下弯折崎岖,若不是有玛尔塔的地图,他们找起来也颇有危险。穆若颖很快就找到了关押着福湾所有百姓的地牢,里面不过五六个士兵在喝酒赌棋,偶尔还用猥琐的眼光看看牢中关押的福湾百姓。那些个还未“用”过的稚女,是给皇帝先享用才能轮到他们的,所以他们不敢下手。穆若颖示意何祁宇,何祁宇剑术虽不比楚凌然,但也绝不逊色于这军中任何一个战士,他在那几个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割破了他们的喉咙,任着他们在地上挣扎望着自己耗尽最后一滴鲜血,死得极为凄惨。这应该是楚凌然对于穆若颖的一种赔罪礼吧。
“国主!”
穆若颖一转身便看到了玛尔塔,在牢里站起身来,所有福湾的百姓瞬间躁动了起来,穆若颖果真来了,他们的国主并没有骗他们,许下他们的战争终于拉响了,不妄他们被东瀛军队欺压多日。
“我来了。”
穆若颖命人砍下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镣铐与桎梏,只是短短三字,便说明了她绝不会让她的子民失望。她要东瀛人血债血还,说到做到。
“我和大家说,有个女子,当世无双。她会来,就我们,不是从东瀛的地牢,而是从灵魂的深渊给我们最后一份救赎。”
玛尔塔在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在穆若颖的耳边说下他对她的全然信任与感激。福湾百姓绝不会走出这场罹难中,他们必然看到了那垒垒白骨,是他们的亲儿啊,就如此…凄惨的死在了异国他乡。他们心中难平,却又没有一点办法去缓解自己的恨意,就如此将灵魂贡献给黑暗,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直到他们看到穆若颖的所做的一切。只有穆若颖能明白,淡淡的死亡,并不能真正平负福湾百姓心里的恨意与阴霾。他们要的是还一份屈辱,还一个天地,来明白他们心中的绝望。这可能就是为何他们追随的并非是楚凌然,哪怕楚凌然带病赢了这场仗,他们奉楚凌然为帝王,可只有穆若颖是他们的信仰。
“玛尔塔,你们先去东疆城中养歇,你去找我的贴身侍女,泠儿。和她一起,明日找我汇合。明日之后,我朝铁骑踏平了东疆,我要福湾百姓亲眼看见东疆的覆灭,与他们会为他们禽兽的行为付出如何的代价。我答应过你,数倍奉还不够,我中原百姓的耻辱,要让东瀛千倍百倍的奉还。”
这是穆若颖对于福湾百姓的一份承诺,生而为人,穆若颖从不自诩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不招惹黑暗,可如若黑暗执意要粘上她,她也绝不畏惧。她要让那抹黑暗知晓谁才彼岸花,人间最浓稠黑暗的灵魂,她穆若颖绝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