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次啊！”小雪突然兴奋起来，道：“那个娜莎可是惨了，不过，她可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她，姐姐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姐姐，你知道吗？什么王爷宠幸她，都是她编出来的，查嬷嬷说王爷从来就没有让她侍寝过。她每天晚上只不过是给王爷跳跳舞罢了，还弄出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

    “小雪，你倒说说，她怎么惨了？怎么罪有应得了？”林小妖知道小雪一向与娜莎不和，尽管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势利的异国女子，但是她知道，娜莎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生存，被人当作货物般送来送去，也活得不容易。再说了，碰到博焕这样冷酷的暴君，开心了还好，不开心了，说不定就会肆意的践踏于她，说到底，她和自己其实是同病相怜，说不定哪天博焕玩腻了自己，自己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小妖不由得有些同情于她。

    “她呀，现在被王爷下到牢里去了，王爷说了，如果姐姐一个月内醒了，就斩她一只手，二个月内醒了，就斩她二只手，三个月内醒了，就……”小雪还要继续说，却被小妖的惊诧声打断了：“什么？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雪摇了摇头。

    博焕的残暴再一次让小妖感到害怕，如果娜莎这种舞女，没了手脚，岂不是断了她的生计？那不是让她生不如死？这么残忍的事情或许在博焕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但是这让小妖于心何忍？

    “小雪，那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林小妖不由的问道。

    “姐姐，你睡了二十八天了。姐姐，你不是想救她吧？”小雪有些不解的道：“可是她害得姐姐到如此田地的，如果不是她贪婪，姐姐也不会去鬼门关走一回的。”

    “小雪，”林小妖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么你说，我是什么人？在这王府里我算什么人？”

    “姐姐？”小雪哑然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王爷很喜欢小妖，可是她也知道小妖身上也有奴印，严格的说起来，小妖也只是王府里的一名女奴，只是大家都知道小妖对于王爷来说很重要，所以这院子里所有人都没有把她当作女奴来看待。

    “小雪，我比她强不了多少的，不是吗？你愿意看着我将来失宠以后，落个和她一样的下场吗？”见着小雪沉思不语，林小妖幽幽的说道。

    “姐姐，你不会的！”小雪失声叫道。

    林小妖惨然一笑，又道：“如果不是火龙涎珠，恐怕我的下场已经很明了了。”

    林小妖这一说，小雪不做声了，因为小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更为悲惨的事情已经在她身上发生过了。

    “姐姐！”小雪悲叫一声。

    “所以，小雪，既然是同病相怜，为什么要让同样的事情在她身上重演呢？”小妖缓缓地说道：“她其实也很可怜的，在这么个环境里，她也要生存啊！”

    “姐姐，我明白了。可是，姐姐你和她不一样的，王爷这么爱你……”小雪依然不愿相信小妖说的事实。

    林小妖不再做声，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将来是什么，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做，她只知道重新活过来，对于她来说，也许并不是件什么好事，她可能会活得比以前更痛苦，因为博焕的浓浓深情，正在瓦解她原本坚定的意志……

    ***

    一夜的辗转反侧，林小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白天她与小雪的对话，窗外的更声响起，让她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辛苦照顾着她的小雪，已经被她硬逼着回房去睡了。一丝寂寞爬上了小妖的心房，博焕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只是瞬间的念头，却让林小妖更加害怕起来，难道她在盼望着他的回来？难道她在期待着他温暖的怀抱？她到底是怎么了，脑海里闪现最多的居然是他的身影？真是令人难以至信，她应该恨他，是他夺走了她的自由，夺走了她的贞节，夺走了她的自尊，夺走了她的一切，就是这么个残暴的霸王，任意践踏别人的生命，让多少人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让多少人经历生与死的离别，让她的国家陷于动荡的战乱之中，让她的同胞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可是为什么？她却感到她心中的恨意正在慢慢流逝，即使是他残暴的毁了她的手，即使是他把她扔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林小妖突然明白，令她害怕的不是他会怎么残忍的对待自己，这个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害怕过，她怕的是他忘乎所以的疼爱自己，爱逾性命保护自己，这才真正让林小妖恐惧。她该把这一切看作是什么？是爱情吗？还是暂时的宠爱？还是一时起意的玩弄？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感到她不再是聪明剔透了，现在她感受最多的是茫然……

    博焕进屋的声音，让林小妖从沉思中警醒，她连忙脸朝里的佯睡起来。

    博焕的脚步声很轻，象是怕吵醒她，却在她的床前坐了许久，似乎在静静的观察着她，这让林小妖有些好奇，她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可是她又不敢动，怕被看破自己的诈睡。

    “妖儿，为什么装睡？”博焕在小妖耳边轻道，那热热湿湿的气息，吹得小妖耳朵痒痒的。

    林小妖浑身一颤，不明白他怎么就看出来了，不甘心的睁开眼睛，双眼充满着疑惑。

    博焕微微一笑，手指在小妖的脸上轻轻划过，柔声道：“妖儿，记住，以后永远不要骗我。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掌心。”说完他又宠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睡不着。”但小妖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