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婳月也不同意,一向对这个眼高于天的百里玄没什么好感,“是呀爹,我那里拥挤的很,怕是容不下天下第一公子这尊大佛。”
凌笑天好似没看见两人的不合似的,“我同夫人刚回来,后院的客房离我们主院比较近,怕是不方便,再说了,你二人早有婚约在先,住在月月的院子里,也没什么不妥,千娇百媚阁的那些公子们,贤侄以后恐怕还要多费心了。”
外面风雨大作,又是一道惊雷炸在地上,凌婳月呆呆的站着,耳朵被惊雷炸的生疼。
婚约?!
她和百里玄有婚约?
看百里玄的样子,丝毫没有她那般惊讶的样子,只是面露不屑和强忍的不悦,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同他有婚约了?”
凌笑天笑的好像狐狸一样,“哦,为父忘了告诉你了,这是你爷爷和百里公子的师傅定下的婚约,在你出生之时就定下了。”
顿时,宛若一盏明灯,在她心口倏然点亮,一切不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百里玄对她总是一副厌恶不屑的样子,就算以前被她骚扰过,也不至于总是苦大仇深一样。
难怪她总感觉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看着她,就好像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难怪,秦殇要将她变成一个下贱女人,视她为眼中钉,一明一暗两人对她暗害监视。
&n
bsp;只因为,她有一个兵权在握声名显赫的爹,还有一个深谙治国之策的未婚夫君。
以秦殇生性多疑的性子,对她防范也是应该的,可她只是一个棋子,秦殇真正防范的,应该是她的爹,镇国将军凌笑天。
凌婳月猛地看向凌笑天,发现他也在看她,一双鹰眸带着愧疚和矛盾。
果然,她猜对了。
凌笑天早就知道了,秦殇的防范,秦殇的暗害,秦殇的死士,而他,她的父亲,是默许了的。
胸口猛地一痛,宛若一根针狠狠的扎了进去,凌婳月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堪堪稳住。
“月月,月月你怎么了?”吴如意脸上带着焦急,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凌婳月摆摆手,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娘,我没事。”转头,对上百里玄,带了几分怒气,“爹爹说的对,你既然迟早都要住进千娇百媚阁,早些进来熟悉熟悉环境也好。”
百里玄,又知道多少?
“芝兰玉树,去把千娇百媚阁最好的院子打扫出来给百里公子住。”清脆的嗓音,带着几分压抑的苦涩。
百里玄还想推辞,在看到凌笑天那不容置喙的威严时,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芝兰拿了油纸伞,玉树在前面带路,百里玄才跟着两个人离去。
百里玄离去,凌笑天的笑容突然逝去,摆摆手,威严的说道:“你们都退下,我和夫人同郡主说说体己话。”丫鬟小厮纷纷退下,正厅内只剩了一家三口,本该是温馨暖情的气氛,却不知为何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凌笑天坐在上座,一双鹰眸宛若两道冰冷的雪菱,直直的看着她,好似要把她穿透一般,而吴如意,依旧挽着凌婳月的胳臂,亲昵不减,却紧蹙眉头,一张好看的唇,张开又闭上,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凌婳月心中一紧,不会是被他们看出了什么,自己不是凌婳月,他们会不会把他们女儿的死,归咎于她的身上。
“月月。”凌笑天沉声开口,一开口,却让凌婳月放下了心。
他喊的,是月月。
这就说明他没有看出破绽。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芝兰和玉树都向我汇报过了。”凌笑天说着,凌婳月心中却再次颤了一下,原来,芝兰和玉树忠心的,是将军,而不是她。
“月月。”凌笑天起身,走到凌婳月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满身的肃杀之气,在凌婳月面前覆起了一片阴影。
他眼神突变,方才的沉着严肃,突然变得温和和心疼,“我们四年前不是就说好了吗?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不再隐藏自己,月月,你知道吗?这样一来,你风华尽现,你身边就多了很多危险,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的娘亲怎么办?”
这一刹那,那个沙场上统领千军万马,挥毫令箭挥斥方遒的镇国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心疼自己的妻女,想要拼尽全力保护妻女的一个普通男人。
凌婳月静静听着凌笑天的话,面上无惊无波,心中却波涛汹涌一般。
原来,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