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无不梦寐求之!但白元章一介寒士……”
葛愚人不等白元章话完,长叹一声,目中突现泪光说道:“倘若为我自己,则宁愿抱剑贫病以终,也不肯舍弃这十余年相伴之物!但我一位老友,身染奇病,非白大侠的‘九转返魂丹’,无法再活,所以才在巧遇白大侠之下,想用这口宝剑,不求万金重价,只换取你那功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九转返魂丹’一粒!”
孤云道人、万博书生、长白酒徒、洞庭钓叟等人,这才知道葛愚人是想以剑换丹,但深知白元章的“九转返魂丹”,是他穷数十年心力,搜尽天下名山大川的灵药异草,配制而成,共只三粒,珍逾性命!
剑是罕见神剑,丹是稀世灵丹,遂一齐缄口无声,静看这位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怎样答话?
白无章听完葛愚人话后,毫不考虑地,自怀中摸出一只玉瓶,启盖倾出一粒朱红蜡九,递与葛愚人道:“这种‘九转返魂丹’,白元章穷大半生之力,共只炼成三粒,虽然功能起死回生,且其中几味灵药,可遇难求,以后无法再炼,颇足珍贵,但尚抵不上葛兄的这柄稀世神物!葛兄能为贵友舍剑求丹,白元章也乐于助人,敬赠灵丹,并请收回神剑!”
葛愚人双目之内,突然射出一种异样神光,深深凝注白元章半天,摇头叹道:“白大侠,你真不愧‘仁心国手’之名,但葛愚人一身傲骨,生平不受人恩,你如不肯收剑,我对这粒稀世灵丹,何颜接受?”
白无章执意只肯赠丹,不肯收剑,两人推了半天,葛愚人眉头深皱,收起那粒“九转返魂丹”,说道:“灵丹为了救我老友,不能不收,白大侠既执意不肯留下此剑,则葛愚人先行出口以剑换丹,越发无颜自用,只好把它投人洞庭湖底,为这名山胜水,添做佳话便了!”
右手扬处,长剑化成一道夺目精虹,穿窗而出,直往湖中飞去!
白元章万想不到葛愚人会这样做法,孤云道人、万博书生、长白酒徒等人,也一齐浩然叹惜!
但长剑所化精虹,穿出窗外,尚未及水,突然白光一闪,竟又掉头飞回!
原来洞庭钓叟云老渔人,又抛出那根白线,把剑柄缠住带回,接在手中,向葛愚人笑道:“葛兄如此做法,可太不对,你把这样一柄神物,抛入湖中,那些三山五岳的魑魅魍魉,闻风以后,势必齐来觊觎,闹得洞庭湖山之间,乌烟瘴气,岂不害得我这老渔人,连箬笠蓑衣,一竿风雨的渔家情趣,都享受不成了吗?”
说到此处,转对白元章笑道:“白兄也忒猖介,这柄稀世神剑,固然足以防身却敌,诛邪降魔,但你那粒‘九转返魂丹’,不是也能生死人而肉白骨?以丹换剑,谁也不太吃亏,倒确实是一桩公平买卖!何况葛兄一片真诚,老渔人代你收下了!”
这样情形之下,白无章无法再事推却,只得听凭云老渔人将那口宝剑,替自己悬在腰间。
云老渔人替白无章悬剑以后,向孤云道人笑道:“道长方才说是此剑在当世之中,可以列名第二,究竟此剑何名?什么剑才算第一?天下共有几口名剑?你那口‘流云剑’算不算数?列名第几?我倒要请教请教,长点见识!”
孤云道人眼望万博书生彭涵笑道:“云兄要我论剑,当着这位‘万博书生’,岂非班门弄斧,江前卖水?我若说得不对之时,还请彭兄指正!”
万博书生彭涵大笑说道:“道长不要乱往我脸上贴金,题目是畅论武林名剑,自然你这剑术名家,比我内行,彭涵洗耳恭聆高论!”
孤云道人微微一笑,向葛愚人问道:“葛兄此剑,是不是已有六七十年未现江湖的‘绿玉青芒’?”
葛愚人点头笑道:“道长果然渊博,此剑到我手中,虽仅十余年,但从未一用,又是得自一座古墓之中,大概确有好几十年,未现尘世!”
孤云道人自行斟了一杯酒,含笑说道:“中国古时名剑虽多,但大半均作为帝王将相的殉葬之物!千百年陵谷变迁以后,有的重出人间,有的即自此沉沦,只在世上留下一段传说而已厂
葛愚人微笑举杯,孤云就杯中饮了半口酒,继续说道:“所以往事太长不谈,近百年间,出现在武林人物手中,能够洞石穿金,吹毛切玉,称得起‘宝剑’二字的神物利器,据我孤陋见闻,大概只有五柄!”
洞庭钓望云老渔人听得颇有兴趣,呵呵笑道:“明月清风<:"="_.,当湖论剑,如此盛会,能有几何?老渔人敬道长一杯美酒润喉,恭聆高论这五柄稀世名剑!”
孤云道人伸手肩头,拔出自己的一柄短剑,银芒生缬,满座森肌,向众人笑道:“孤云这柄‘流云剑’,也忝属五剑之一,但依炉中火候及刃口锋芒,却只能敬陪末座,列名第五!”
葛愚人接过“流云剑”,略加审视,确实稍逊于自己用以换取“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九转返魂丹”的“绿玉青芒剑”,知道不是谦辞,交还孤云道人,含笑问道:“祁连山留云峰觉慧神尼的‘紫霓剑’,也是千古神物,在不在道长所说的五剑以内?”
孤云道人还剑入鞘答道:“紫霓流云,本属雌雄双剑,全是战国时代一对名匠夫妇所铸!但‘紫霓剑’在入炉以前,多加了那位名匠夫人的三滴心血,所以剑光发紫,锋芒也略强于‘流云’,应排第四!”
长白酒徒仰头干了一杯问道:“绿玉青芒、紫霓、流云,这三柄剑的剑光,便分青。
紫、银三色,倘那第一剑与第三剑,再若不同,真足为武林的一段美谈!”
孤云道人笑道:“天下事就是这样巧法,其余的两柄剑,一赤一蓝,光色各异!”
在座全是方今武林中的一流名手,越听越有趣味,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问道:“道长请讲,赤剑第一,还是蓝剑第一?两剑现在何人手内?”
孤云道人答道:“蓝剑第三,但在五剑之中,却最为歹毒!”
说到此处,面色忽然沉重起来,向万博书生问道:“彭兄博识多闻,你应该知道目前江湖中的邪道人物主脑‘域外三凶’!”
万博书生彭涵大笑说道:“这三个魔头,名气太大!在座谁不曾听说过‘南荒瞎道’‘东海枭婆’,以及行踪飘忽,隐现无常的‘玉指灵蛇逍遥子’?”
孤云道人点头说道:“这柄蓝剑,剑光本作青色,‘东海枭婆’得剑以后,加上七种绝毒之物,淬炼三年,光变暗蓝,自名‘天蓝毒剑’!不但吹毛折铁,并能见血封喉,所以诸兄行道江湖,万一遇上光芒色呈暗蓝之剑,必须特别小心在意!”
葛愚人静静倾听,神色如恒,但洞庭钓叟等人,因久知域外三凶,武功绝高,又听说这柄“天蓝毒剑”,竟在三凶中的“东海枭婆”手内,心头未免一齐略感沉重!
孤云道人把杯内余酒饮完说道:“现在要说到五剑之中的最后一剑,也是最好一剑,这柄剑为当今武林中一位特殊人物,不正不邪,孤僻狂傲的‘白衣驼翁’翁务远所有!”
长白酒徒轩眉问道:“翁驼子随身佩带,寸步不离,看来又破又烂,并从未见他用过的那柄旧剑,竟是道长所说的武林第一名剑吗?”
孤云道人点头笑道:“此剑自尖至柄,在剑脊上有一线朱虹,外观卖相虽不见佳,但锋芒之利,五剑以内,委实应推第一!”
静听许久的万博书生彭涵,突然笑道:“道长以剑术名家,畅论武林名剑,自极高明,但彭涵尚有一点补充!”
孤云道人笑道:“我早说过彭兄无事不博,孤云敬闻明教!”
万博书生彭涵笑道:“道长所说当世武林中的五柄名剑,丝毫不错,论列也极允当,但你可知另有一柄宝剑,价值在这五剑以上吗?”
孤云道人愕然摇头,葛愚人也伸手擎杯,凝听万博书生彭涵往下续讲。
万博书生彭涵得意笑道:“这柄剑的价值及其用处,除我以外,敢说武林之中,极少人知,这是一柄既不能斩金,又不能截铁的普通长剑!”
葛愚人缓缓放下手中酒杯,向万博书生含笑问道:“一柄平凡长剑的价值,会超过其他五柄神物仙兵,这种怪事,委实罕闻而极有趣,彭兄快快请讲!”
洞庭钓身孤云道人等人,也个个好奇心切的,凝神静听!
但不可思议的怪事突来,万博书生彭涵浮起一脸得意微笑,正待说出自己所知关于那柄价值极高的平凡长剑秘密之时,突然喉哑失音,一字不出!
葛愚人离他最近,见有这种变故,伸手一诊万博书生脉息,立时脸上变色,纵到船头,瞩目四周。
除了他来时所乘的那一叶渔舟以外,烟水茫茫,月朗风清,哪有丝毫其他异状?
回身进舱,见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正在为万博书生诊脉,葛愚人遂皱眉问道:“白大侠,这位彭兄是不是中了人家的‘隔空点穴’?”
白无章点头说道:“不但是‘隔空点穴’,而且手法极其高明,既不伤人,又使别人无法解救,非等一对时以后,才会自动复音!葛兄可曾察出船外有甚动静?”
葛愚人摇头说道:“四周寂寂,烟水茫茫,此人身手太高,我追得这快,仍无迹象可寻!不过以如此武学,未下辣手,似无恶意,可能是彭兄所知的这件秘密,关系太大所致!
复音之后,诸兄还请劝其慎言,在下就此告退,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众人听葛愚人要走,因均关切万博书生彭涵突然失音之事,只略为招呼,推白无章代表,送到船头,看他跃上小舟,仍由渔娃荡桨,冲波而去!
果然赛华陀指下无虚,万博书生彭涵将息一对时以后,便自复音,但那庄秘密,也从此由他口中,慢慢在江湖上,传播散布!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又快到这几位武林奇侠,五年一度的聚会之期,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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