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飞琼心急驰援老父,旦夕不懈,拼命飞驰,于极短时日之内,便横越湖北,赶到了河南境内的嵩山脚下。
夏天翔目光微瞥嵩山高耸入云的三座极高尖峰,向“商山隐叟”赛韩康含笑说道:“赛老前辈,又要听你的了,我们已到嵩山,却应怎样找寻仲孙老伯的踪迹?”
赛韩康指着那三座尖峰笑道:“这三座尖峰便是嵩山主峰.东名太室,西名少室,中名峻极,我们先往峻极峰上看看好吗?”
仲孙飞琼含笑点头,四人遂各展轻功,攀登嵩山中峰绝顶。
但四人所见,只是人去迹留的雪泥鸿爪而已,不过,这次痕迹之中,更有惊人发现。
峰顶根本无甚平坦地面,却在高低上下的起伏斜坡之间,浮插着一百零八枝粗如笔杆的佛前供香。
赛韩康指着这些佛前供香,摇头微笑道:“武功一道,委实无尽无穷,能上罗治束香桩之人,已可算是上乘身手,但如今这一百零八枝佛前供香,并非植于平地,而是在斜坡浮插……”
夏天翔接口笑道:“不但是在斜坡浮插,香与香之间的步眼远近亦自不同,有的相距三四尺外,有的却又仅距八寸,高低上下,更复参差,要在其上拆招过手,真不知要多高功力才能胜任?”
他们这边议论风生.仲孙飞琼与霍秀芸则走到这香阵尽头,对地上愕然凝目。
仲孙飞琼招手说道:“翔弟与赛老前辈快来,此处有出乎你们意料之事!”
夏天翔剑眉微轩,飘身纵过,只见在香阵尽头的石地之上,现出一只左脚的纤小足印!
仲孙飞琼指着这纤小足印,向夏天翔扬眉问道:“翔弟,你对这只足印有什么看法?”
由此纤小足印之议,最后得出了仲孙大侠的三位对手,可能是“风尘狂客”厉清狂、“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
这时霍秀芸却又迷惑起来,妙目凝光地望着大家问道:“我爹爹及两位母亲要和仲孙姊姊的爹爹打架作甚?”
仲孙飞琼见状,向夏天翔长叹说道:“翔弟不必令芸妹心疑气苦,你把高黎贡山绝壑边缘的那场经过告诉她吧!”
夏天翔闻言,遂把鹿玉如失子成疯,投身绝壑的那场经过,向霍秀芸细说一遍。
霍秀芸静静听完,柳眉连挑,浮起了满脸微笑。
夏天翔讶然问道:“芸妹,我们先前不愿告诉你姊姊鹿玉如投身绝壑之事,是怕你听了伤心,怎的你竟颇为高兴?”
霍秀芸含笑答道:“不但我高兴,你们也都应该高兴才是!我有两个假设,第一个假设是倘若仲孙老伯的对手,不是我爹爹及我两位母亲……”
仲孙飞琼摇头接口说道:“芸妹,我如今认为我爹爹的对手百分之百便是厉、凌、董三位前辈!”
霍秀芸笑道:“是我爹爹母亲更好,因为倘若真是我爹爹等为了我姊姊之事向仲孙老伯寻仇,则我姊姊便根本未曾死去!”
仲孙飞琼听霍秀芸推测鹿玉如并未丧生绝谷,便与赛韩康相顾失笑道:“赛老前辈,我们真是糊涂,怎的竟未想到这点?”
霍秀芸继续笑道:“我姊姊只要不死,则翔哥哥既在,婴儿又复无恙,有什么误会解释不开?但等彼此见着爹爹以后,一天云雾便可立告开朗的了!”
仲孙飞琼苦笑道:“芸妹说得虽然不错,但几位老人家脚程绝世,又复走在前面,我们追赶不上,无法解释,岂非仍要使我爹爹与你爹爹等人从五岳绝顶—直斗到终南死谷!万一其中稍有差错……”
霍秀芸听得也自秀眉深蹙,但夏天翔却在一旁接口微笑道:“琼姊与芸妹别急,这个问题容易解决!”
仲孙飞琼聪明绝顶,一点就透,闻言略一寻思,便即恍然说道:“翔弟是否想放弃追踪岱顶?由此直赶北岳恒山!”
夏天翔含笑点头,转身对“商山臆叟”赛韩康问道:“赛老前辈认为这种策略如何?”
赛韩康笑道:“根据南岳衡山与这中岳嵩山的两段路程,确可断定仲孙大侠等几位绝代奇人,离此以后,必然直奔岱顶!我们倘若不绕山东,径去北岳,应该是可以抢在前面的了!”
夏天翔见众人均以自己所说为然,不禁眉飞色舞,一面与赛韩康、仲孙飞琼、霍秀芸等赶往北岳恒山,一面得意笑道:“赛老前辈与琼姊、芸妹,关于鹿玉如幽壑坠身,侥幸未死,并将厉老前辈等人引出之故,我也有一推想!”
仲孙飞琼向霍秀芸及赛韩康微笑道:“翔弟对于推理业已推出瘾来,如今又要发表高论,我们且静听究竟!”
夏天翔笑道:“根据琼姊所说,一钵神僧进入高黎贡山凝翠谷的莫愁石室之中,发现‘风尘狂客’厉清狂、‘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等三位前辈业已不在该处。”
仲孙飞琼点头道:“厉老前辈等人因不愿再受尘扰,故而另觅更为隐僻之处幽居悟道。”
夏天翔俊目之中神光一闪,说道:“琼姊所说的更为隐僻之处,定然就是鹿玉如坠身的绝壑之下。”
仲孙飞琼点头说道:“由目前发现的种种已知迹象判断,翔弟所推想之话,可能接近事实。”
仲孙圣的对手既是厉清狂、凌妙妙、董双双等夫妇,则鹿玉如显然未曾身罹惨祸,故而夏天翔、仲孙飞琼、霍秀芸三人心中颇感一宽,笑容满面地直奔北岳恒山,准备等候仲孙圣、厉清狂诸人来到,当面解释误会,则一天云雾尽散,父女夫妻,便可一同团聚。
但抵达恒山以后,众人又深感躇踌,不知应在何处等候为是,万一互相错过,再想追踪,却只剩西岳华山与终南死谷两地的了。
赛韩康毕竟老成持重,沉思片刻,选择了四座最高的峰头,向夏天翔、仲孙飞琼、霍秀芸等笑道:“这四座峰头高逾群山,仲孙大侠等必会选择其中之一作为比斗神功之处,我们为了面面俱到,不能稍加疏忽,干脆各据一峰,苦苦等待便了!”
夏天翔等均觉这种主张甚为稳妥,遂准备了不少干粮食水,及彼此用作招呼的冲天火炮之类,约定谁先发现仲孙圣等,谁就发放冲天火炮,召集其余诸人,向那高峰迅速集合。
夏天翔等至第七日,正自又觉枯寂无聊,又不敢离开之际,突然听得有人施展轻功,攀登峰顶。
一听来人上峰的声息,便知是武功已到炉火纯青境界的绝顶人物。但武功程度虽对,人数却与所料不同,上峰之人,只有两个。
夏天翔因在这峰头等候已久,尽量设法舒适,故而是在一株粗几合抱的古树的浓密枝叶之间,搭了一只可避风雨的鸟巢似的大窝,作为藏身之用。
如今居高临下,目光微注,看清来人以后,不禁惊愕得大出意外。
原来峰顶来人,哪里是什么意料中的仲孙圣及厉清狂夫妇等,竟是震天护法、白骨双魔中的“白骨仙子”及“白骨羽士”!
疑思未了,“白骨羽士”已在目光微扫四外以后,向“白骨仙子”含笑问道:“是不是这座峰头?”
“白骨仙子”点头笑道:“正是,正是,大约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仲孙圣等便将到达!”
“仲孙圣等”一语中的“等”字,听得夏天翔暗自一惊,心想莫非仲孙老伯不是单独行动,竟还约有帮手?
“白骨羽士”哈哈笑道:“这次机缘不可错过,我们先行寻觅隐僻之处藏身,来个坐山观虎斗,等双方斗得筋疲力竭之际,再复出面!”
夏天翔闻言之下方始恍然,原来仲孙圣另有对手,这“白骨双魔”不过是适逢其会,想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情况中讨些便宜而已。
想到此处,夏天翔不禁微觉忧心,因为“白骨双魔”亦要觅地隐身,万一他们也选定这株合抱古树,自己的踪迹岂非便将败露?
果然“白骨仙子”手指夏天翔藏身的绝大鸟巢,向“白骨羽士”笑道:“这树上有个绝大鸟巢,正是极好的藏身之处!”
“白骨羽士”倾耳一听,脸上微现惊容说道:“仲孙圣等来得好快,他们已到峰腰了呢!”
“白骨仙子”笑道:“他们既来,我们要赶紧藏身才好!”
“白骨羽士”一面与“白骨仙子”走向夏天翔藏身的古树,一面指着鸟巢说道:“我们只能藏在树后,不能藏在鸟巢之上!”
“白骨仙子”笑道:“你可是嫌那鸟巢太以引人注目!”
“白骨羽士”点头说道:“这鸟巢不仅引人注目,巢中并可能藏有猛恶鸟类,万一将其惊动,岂不反使我们暴露行迹?”
夏天翔在“白骨双魔”走向古树,并选择鸟巢藏身之际,心中本已紧张得“腾腾”乱跳,但听了“白骨羽士”的这几句话儿以后,却又心神一定,暗忖世间事往往奇妙无比,自己筑巢藏身,本犯大忌,谁知就因这种缺乏江湖经验的错误举措,反而占了便宜,不至与“白骨双魔”撞在一起。
“白骨仙子”、“白骨羽士”二人藏人树后不久,这恒山绝峰顶上又复飘登了四条人影!
这次来人果然正是“天外情魔”仲孙圣、“风尘狂客”厉清狂、“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等四位绝代高手!
但鹿玉如却出人意料地不在其内!
“风尘狂客”厉清狂目光一注仲孙圣,冷然发话说道:“经过南岳恒山、中岳嵩山、东岳泰山等三处交手,仲孙兄神功精到,小胜半招,今日若不能彻底分出胜负,厉清狂不愿再下这恒山绝顶的了!”
仲孙圣和颜悦色地含笑说道:“我们五岳绝顶之会,尚余西岳华山,最后还有终南死谷一战,厉兄何必定要在这恒山绝顶分出胜负?”
厉清狂冷冷笑道:“五岳之中,以北岳恒山最称高峻,我们能到此处,并骨黄泉,并不逊于终南死谷!”
仲孙圣笑道:“我们的武功火候本在伯仲之间,厉兄贤夫妇等又不肯恃众联攻,胜负只怕不容易分呢!”
厉清狂摇头说道:“不然,不然,这次我要施展生平杀手绝学与你拼命了搏,仲孙兄你请仔细了!”
仲孙圣见厉清狂似动真怒,微退半步,含笑说道:“我在奉陪厉兄夫妇之前,仍必须先代夏天翔及我女儿解释几句!””绛雪仙人”凌妙妙眉头一蹙,冷然说道:“你那些话儿我们已经听得厌了!”
仲孙圣笑道:“贤夫妇们如不容我解释,我就不奉陪了!”
厉清狂无可奈何地点头说道:“仲孙兄有何话儿赶快说完,我要请你指教指教我新近练成的‘凤舞龙飞三十六式’!”
仲孙圣神色一正.目光炯炯地略扫厉清狂、凌妙妙、董双双三人,朗声发话说道:“我以生平微名担保夏天翔决不会负义薄情,我女儿仲孙飞琼也决不会把鹿玉如姑娘逼得坠身绝壑!”
夏天翔见仲孙圣与厉清狂夫妇即将翻脸动手,不由焦急异常,因为“白骨双魔”藏在树下,使自己不便发放冲天火炮。
这时,“九天魔女”董双双听完仲孙圣所说之语以后,冷笑几声说道:“照仲孙兄如此说法,难道竟是鹿玉如空中楼阁地信口造谣生事不成?”
仲孙圣赔笑说道:“鹿玉如姑娘怎会信口造谣?但她或因爱子被窃,所受刺激过重,神智之间……”
“绛雪仙人”凌妙妙冷然叱道:“无论仲孙兄怎样巧辩,夏天翔对我女儿始乱终弃的罪名,总逃不掉吧?”
仲孙圣低声下气地赔笑说道:“夏天翔至性至情……”
—语未了.“风尘狂客”厉清狂便已厉声冷笑,扬眉叫道:“他对你女儿至情至性,但对我女儿却负心薄幸!”
夏天翔听到此处,知道这场误会在“风尘狂客”厉清狂夫妇心中种毒太深,绝非仅凭仲孙圣的口舌之力可以解释,遂不顾一切地先向空中放起冲天火炮,召集仲孙飞琼、霍秀芸、赛韩康等赶来,然后纵身扑进场中,并高声叫道:“厉老前辈,此事完全是一桩误会,请听夏天翔加以解释……。”
话犹未了,“风尘狂客”厉清狂、“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等三只大袖齐挥,拂出一片强烈得从未罕睹、威势真能摧岳移山的罡风劲气,直向夏天翔迎头卷去!
夏天翔因古树之后,伏有“白骨双魔”那等绝世高手,生恐他们会对自己发动突击,故而纵声之际,把全副精神防范“白骨双魔”,却未想到厉清狂夫妇竟对自己恨到这等程度,不由分说,便立下辣手。
等到罡风劲气业已凌空卷到,夏天翔才有警觉,但变生仓促,慢说没法闪避,竟连硬加挡拒都来不及,夏天翔剑眉蹙处.只好凝聚师门“乾天神功”,以八成功力化为无形气网悬向身前,略阻来势,另以两成功力护住心头,防备心脉被人震断!
“北溟神婆”皇甫翠的“乾天神功”虽是武林绝学,夏天翔近来进境更是一日千里,但火候程度毕竟尚有距离,哪里禁得住厉清狂、凌妙妙、董双双等三位绝代奇人的联手猛烈攻击?
罡风劲气一到,“乾天神功”所化的无形气网立被震散,夏天翔只觉心头狂跳,喉眼奇甜,身躯向后倒飞,撞断了好些树枝,方自跌落地面。
仲孙圣跺足一叹,赶紧飘身纵过,夏天翔仍复强忍伤痛,颤声叫道:“仲……仲孙老伯,‘白骨双魔’如今正藏……藏在这古树之后!”
语音方了,内伤已发,一大口鲜血喷处,仲孙圣长衫之上沾满了桃花朵朵。
仲孙圣长眉紧蹙,运指如风,连点了夏天翔七处大穴,并向那株古树以后,扬声叫道:“‘白骨羽士’与‘白骨仙子’,你们既然也在恒山,怎不请出一见?难道是想静观鹬蚌相争,坐获渔人之利吗?”
这几句话儿说得极为高明,不仅叫破了“白骨羽士”及“白骨仙子”的心思,并暗向“风尘狂客”厉清狂等人提出警告。
“白骨羽士”与”白骨仙子”真想不到古树鸟巢之内藏的不是猛恶巨鸟,而是一身情孽的夏天翔,如今仲孙圣既已指名招呼,怎好再隐藏,遂低低怪笑几声,从树后缓步走出。
仲孙圣一面喂给夏天翔两颗绝世灵丹,一面向厉清狂等含笑叫道:“厉兄快来,我替贤夫妇引见两位名满八荒的绝代奇人,这就是白骨三魔中的‘白骨羽士’及‘白骨仙子’!”
“风尘狂客”厉清狂、“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等久知“白骨羽士”、“白骨仙子”之名,闻言之下,亦自微惊,遂相偕走过,由厉清狂在一阵纵声狂笑之后.向“白骨双魔”发话说道:“两位是偶游北岳,风萍相聚?还是如仲孙兄之言,想作渔人,欲把厉清狂等当作鹬蚌,收诸网内?”
“白骨羽士”知道对于仲孙圣、厉清狂这等人物不必虚言,遂应声答道:“我们是在偶然机缘之下,得知厉大侠夫妇要在这恒山绝顶与仲孙大侠一较神功,才特地赶来,企图瞻仰瞻仰!”
“风尘狂客”厉清狂冷笑道:“何必瞻仰?二位如有雅兴,我夫妇暂且停止与仲孙兄之约,先行领教高明,亦无不可!”
“白骨羽士”何等狡猾,暗忖对方共有四位绝世高手,自己只有两人,不仅在人数方面众寡悬殊,并可使对方因联合对外而减少了自相较量、削弱实力的机会,未免一举两失,太不合算。
得失之间,略一盘算,“白骨羽士”便已洞悉利害,向“风尘狂客”厉清狂微笑说道:“厉大侠夫妇曾与峨嵋、武当、点苍、罗浮、雪山、少林等派及仲孙大侠联名,派遣夏天翔老弟去往终南太白峰顶,向‘轩辕法王’、‘金花圣母’夫妇及震天派投递战书,约定双方于八月中秋同在太白峰顶一会,如今难道蓦然改计,要提前赐教不成?”
“风尘狂客”厉清狂愕然问道:“你真看到过这封书信吗?”
“白骨羽士”闻言,也自诧然说道:“厉大侠夫妇在柬上留名,怎会不知此事?幸亏当时投书之人夏天翔老弟在此,只要将他唤醒一问,便知究竟,否则倒像贫道无中生有,妄自杜撰的了!”
厉清狂知道“白骨羽士”既然这等说法,事必不假,遂眉头微蹙说道:“既然有此事,我夫妇自应等到八月中秋,再在太白峰头领教!如今……”
“白骨羽士”识相已极,忙接口笑道:“贤夫妇想必不欲我等搅扰你们与仲孙大侠之间的切磋雅兴.贫道与‘白骨仙子’告辞就是!”
语音方落,人影双飘,这“白骨羽士”业已施展出极上乘的轻功身法,宛如绝世飞仙般飘下恒山绝顶。
“绛雪仙人”凌妙妙等“白骨双魔”走后,指着尚在昏迷中的夏天翔,向仲孙圣冷然说道:“仲孙圣,你还要替他辩护作甚?这娃儿假冒我们的名义,妄自惹祸生非……”
话犹未了,四位绝代奇客一齐愕然凝神,听得又复有人赶上恒山绝顶。片刻之间,身形便现,竟是离得这座山峰最近的霍秀芸,在见了夏天翔所发信号以后,首先疾驰赶到此地。
仲孙圣忽见霍秀芸无恙赶来,不禁大喜问道:“霍姑娘,你在夔门绝顶失足坠崖以后,居然安好无恙,真是可喜可贺!”
“九天魔女”董双双尚不知霍秀芸危崖失足、万死一生之事,闻言之下,失惊叫道:“芸儿,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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