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到医院的时候,卢广珍正靠在床头捂着胸出神。
“阿姨,怎么了?”
时间回推,卢广珍烦徐家人,平时最多是阴阳怪气,倒也不会把这份怨恨和反感摆在明面上,但今天特殊:
按摩实在太疼了,肋骨都要按折了也不过才三四毫升;
马上要从最顶级的病房搬离,从此再没有医生护士和颜悦色的关怀呵护;
距离月嫂离开也没剩几天了,想到即将独自育儿的辛苦,想到徐姐几个姐妹来了就不走,想到从今天起,她就要回到原本的生活,为家庭操劳,为生活奔波……
她一时控制不住把徐家从上到下数落个遍,涵盖已故多年的徐家二老,甚至连徐斯明也无辜躺枪。
徐家人抱团,吵了几句被脸色阴沉的徐宏志通通拉去客厅,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等了半天还是她看不上的宗念坐在床边安慰,卢广珍无比心酸,宗念一个关切的眼神,她直接泪奔。
卢广珍絮絮叨叨的抱怨徐家人冷血,抱怨他们始终把姓卢的当外人,抱怨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最后脸一个来星期的病房钱都舍不得给她续。
宗念始终静静的听着,等到卢广珍终于说累了,面带难色的说道:“我问过医生,坐月子本来就要坐满42天,这事儿是叔叔办得欠妥,跟健康比,钱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一般这种情况,她还应该说点儿什么?宗念抿嘴垂眸,不让卢广珍察觉到她是在搜肠刮肚想词儿,然而卢广珍眼尖,也怪宗念眼睛太大,这份儿为难她还是看见了。
卢广珍湿漉漉的眼睛一转,“要不怎么说,还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苦呢。哎,斯明他爸对我其实够意思,让我骂了几十年,搁别的男的早受不了了,斯明他爸有样儿,从来不敢碰我一个手指头。”
“……”怎么忽然扯这个?宗念心中竖起防备。
卢广珍道:“穷争饿吵,归根结底都是缺钱闹的病,这不,他爸兜里可能就剩下三万了,还不知道够不够这一个礼拜。小孩儿洗澡还要收费,大人吃喝,我这边的月子餐,催奶汤这些都是钱。”
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暗示,宗念其实不意外,唇角挂上苦笑,“阿姨,这要是放在一周之前,我刚跟表——”
早就在一边偷听的胡胜男,心脏好悬没蹦出来。
“三舅妈!”她嗷的一嗓子,给卢广珍吓得一激灵。
一惊一乍烦死个人,卢广珍没好眼神儿看她,胡胜男才不乐意管三舅妈乐意不乐意,“我三舅交钱去了,你要是想让宗念出,我去把他叫回来呀?”
卢广珍的梗就这么被胡胜男给破了,宗念惊诧皱眉,卢广珍心都凉了,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瞪胡胜男,瞬间有弄死她的冲动。
“不是,阿姨哪能让你给花钱,你们小两口的钱都留着将来过日子用,你别听你表姐胡咧咧。”
卢广珍这辈子除了当年做二道贩进过局子,其余很少有如坐针毡的时候,但此时此刻,面对宗念惊疑不定的目光,她浑身飙汗……不是羞愧,是担心:怕坏了儿子的好事儿,斯明功亏一篑,这么大一笔钱打了水漂,胡胜男大不了不再联系,但儿子搞不好再也不搭理她这个当妈的。
“你要是不信,那阿姨可真冤死了,阿姨就是再缺钱,也不会吧注意打在未来我儿媳妇身上,哎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要是还不信,阿姨只能找霸道把身子喇开,把心掏出来给你瞧瞧。”
她还真的伸手要去的水果刀,胡胜男吓傻了,站那儿直喊,不劝不拉,最后是宗念及时按下她的手:“我信,你不用这样。”
她真害怕谁都不拦她,胡胜男缺心眼儿,宗念也是个三棒子揍不出一个屁的木头幸好,幸好……卢广珍此时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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