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念听得出这位嗅觉灵敏,已经开始把自己和书画家协会往外摘,宗念不动声色,又问道:“市一级的荣誉和职称可以从咱们书画家协会走流程,省级和国家级的,也是从咱们书画家协会为最低管辖单位,层层上报吗?”
她语态平和,仿佛就是个简单的疑问。
李秘书长亦是坦坦荡荡,承认了他们做为市级机关下挂协会,所有程序都是合规合法,最后经过层层审批,准许了冷老的诉求。
宗念暗自琢磨着,这李秘书长所表现出的淡定,是早预料到她会这么问,甚至背后有高人指点,所以早准备好说辞,还是真的合规,所以理直气壮,无惧于坦诚相告。
这审批程序宗念还不了解,于是决定按兵不动,微微勾唇道:“感谢李秘书长的解答,今天打扰了,那么,我先告辞。”
关于李秘书长口中的‘女儿’,宗念并没有当着一干陌生人的面儿去揭秘。
纵然她立刻猜到这‘女儿’是谁,也知道老师当时的卸任一定事有蹊跷,可说到底,这事儿上有一半是老师的家丑,能冒充女儿的这位一定拿到了证明身份的凭证。
她当初钻的什么空子,宗念暂时看不出来,所以她急着把手上这份文书拿回去琢磨,发给律师研究,现在揭秘除了一时口快,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而冷金鑫三个字所指代的从不是一个平凡老人,即使老师辞世,她当学生的,首要任务是要维护老师名誉,其实是调查真相,再来,才是收拾某些白眼儿狼。
她现在没有为难李秘书长,不代表日后不会。
李秘书长很是热情,送宗念到楼下,甚至问要不要送她一程,宗念宁可当他是客气,“不用了,海城打车很方便。”
等车的功夫,也许是怕尴尬吧,李秘书长忽然说起,“幸亏啊,省文联每年给交的商业险都是二月末交的,每次都交一整年的,不然还——”
宗念闻言,不轻不重的瞟了李秘书长一眼,他马上摆手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也是从你们亲友家属的角度考虑,人死不能复生,但最起码,我们该得到的还是要得到,也算是省文联为老先生做的最后一点事儿吧。”
宗念舌尖轻轻顶了顶唇角,“省文联?”
李秘书长不明白她为什么较这个真,只得顺着话茬说,“是啊,毕竟冷老桃李满天下,听闻,老先生也是为省文联培养了不少后生啊。”
宗念似乎来了兴趣,“哦?”
李秘书长觉得她这反应很是古怪,具体哪儿怪又说不出来,所谓言多必失,他看到路边有一辆空车,赶紧抬手拦下车。
“再见了,宗小姐,关于冷老的后事,但凡有什么是我们协会能帮上忙的,你尽管给我们来电话,再怎么说,冷老曾为我们协会做出卓越贡献,是功勋一般的存在。”
宗念垂眸敛下眼底情绪,就着他拉开的后门做了进去,弯身的时候浅浅说了句,“放心,一定会。”
会什么?
会继续麻烦协会?
李秘书长看着消失在街角的车尾,无聊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