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仪态端庄,学着打理后宫,学着见面要先行礼,不然就是御前失仪,学着不能过多缠在皇上身侧,不然就是妖媚误国,学着为他广纳后宫开枝散叶,不然就是善妒失德,再没有在他面前做出任何被认为不该是皇后所为的举动。
她不再只是他的妻子,她更是大宁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终究是不一样了。
“臣妾自知不能为皇上做些什么,只希望皇上注意身子,这样才有心神处理朝政。”
“江沁。”文景帝突然按住她的手停下,没有回头看她,只道:“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半生酸楚入心头。
眼睛似乎湿了,到底是老了,要不怎地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林江沁忙抽回手仰头按了按眼角,却是动作太大步摇一下落在了地上,未反应过来,文景帝已闻声俯身将步摇捡了起来。
“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是这样冒冒失失。”他轻笑,不见责怪,只是看向手上的步摇时突然愣住。
坠子断掉一个,摔坏了。
那是他之前特意绘的花样子,差了宫里最好的工匠,照着图纸前前后后琢磨了将近两月才做好的,送给她的礼物。她心里欢喜,近来时时带在头上。
怎么就坏了呢。
“那花样子应当还在,朕命人,再做一个。”
林江沁把那摔坏了的步摇小心接过,却是笑道:“皇上不用为此费心,臣妾找日子去问问能否修好便是。”
两只步摇本是一模所生的一对,再做一个,又如何能一样呢?
文景帝见她眼神坚定,便也不再多说。
林江沁上前挽了文景帝的胳膊:“皇上,臣妾近日新学了……”
话未说完,曹征公公小跑进来禀报:“皇上,张贵妃那边差人来,说娘娘身子不适,头疼的紧。”
“头疼去寻太医便是,来这儿是作何。”文景帝皱眉。
当今贵妃娘娘,丞相张玄仲胞妹,张华容,性子骄纵任性恣意。
曹征腰弯的更低了,战战兢兢道:“皇上……张贵妃说这头疼之症,得您去看了才能好……”
“朕知道了。”文景帝摆摆手,转头看向林江沁:“皇后刚刚说什么?”
林江沁早已送了手,默默握紧了步摇,笑着道:”没什么……贵妃那边还等着呢,皇上……快些去看看吧。”
“张贵妃骄纵惯了,皇后也早些回去歇着罢。”
林江沁应声点头,看着那人往外走去,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里,突然喊出口:“和轩……”
“嗯?”文景帝回头,只见女子美的像画一般,独自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孤独而又决绝。
他突然没来由的心慌,再抬眼时,林江沁早已换上了百年如一日的,属于皇后的,得体的微笑:“无事……皇上快些去吧。”
“皇上。”门口曹征公公焦急出声,贵妃娘娘那边儿闹的很。
“好。”
魏和轩愣了愣,转身离开。
林江沁仍笑着,一滴泪砸在了大殿上——
皇上。
臣妾近日新学了如何熬养神的汤。
学了好久。
臣妾想熬给你尝尝。
可是这汤。
臣妾终究是要自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