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天色昏暗。
云琛左肩处趴伏着一根纤细的藤蔓枝条,右手边站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白钰泰。
他们正在等茶府的答复。
只要茶府同意,云琛便立马将白钰泰送往茶府。
新安会在今天醒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今天清晨,云琛和恢复部分记忆的孟叔打完招呼后,重整心情继续前往新安帮忙。
她如往常披着斗篷,站在新安的城市像前,放上另外三个城市意志分出的城市能量,双手按在城市像上,为其输送体内的能量。
新安城市像所在的厂房经过多次修整,屋顶的楼顶也已修复,窗户重新装上,金色光斑洒落在地上,十分温馨。
但是,城市意志尚未彻底醒来,新安的环境仍充斥着明显的鬼魅留下的影响。
明明是夏天,新安炎热的天气却隐含着一丝阴冷。
白天的天空像是遭受过污染,没有蓝色只有灰蒙蒙一片,空气中黑灰色的尘埃物质到处飘浮,种下的作物冒出的绿芽泛着枯败的黄。
有无城市意志,对一片区域的影响很大。
厂房内,新安城市像的变化很明显。
新安城市像本来已成一片废墟,随着能量不断的注入,四周洒落的城市像碎片重新回到城市像上。
一座高度一米五左右的石像,正缓慢恢复成其原本的陶壶模样。
石像表面时不时有光芒流转,城市意志仿佛即将醒来。
云琛加大能量的输送量,给新安输送能量的时候,不像给小破城输送能量时得时刻注意量的克制。
量稍微大一点,身娇体弱的小破城就会叫苦连天。
怪不得夏丰年会把小破城叫做病秧子,确实很像。
能量快速从体内流出,云琛处于放空状态,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你今天看上去有点憔悴,年轻的时候别让自己太累,年纪大了容易落得一身病。”白钰泰踱步至少女身侧,看见她眼下的鸦色这样说了一句。
云琛说:“昨天一下知道了太多的事情。”
白钰泰笑看她:“年轻人对新知识的接受消化速度应当很快,知道的太多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您说得对,知道的多比知道的少好。”云琛正笑着,忽然掌心触碰的城市像传来一股巨大吸力,席卷着所有能量。
城市像上摆放的华亭、茶府和之江的小物什顷刻消散,其中蕴含的能量飘散在空中,以新安城市像为漩涡,不停向城市像涌入。
城市像周围的石头在地面上跳动,突然它们全部浮空,猛地冲向城市像,填补陶壶不同部位的空缺。
新安要醒了!
云琛笑容一收,全力往新安城市像内灌送能量。
身前石像如同一个无底洞,再多的能量送进去,也同石沉大海一般。
就在云琛快要竭力时,城市像上的吸力全部消失。
新安城市像变得毫无反应,石像表面的石色散去,显得城市像非常灰败,状态很不好。
云琛茫然,新安刚才那个反应,难道不该是要醒来了吗?
白钰泰的惊喜卡住,她指着城市像问:“这,这是怎么了?”
话语才落,她伸出的手臂内侧,陶壶标识被无形的力量重新勾勒,显现出原来的形状和色彩。
云琛和白钰泰都见到了这一幕,她们立马看向城市像。
石像表面一寸寸龟裂,碎片成块向外掉落,当里面散发着微光的陶壶城市像展露在众人面前时,柔和却又霸道的城市能量猛地向外扩散。
城市能量在这一刻肉眼可见,在空气中形成冲击波,以城市像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冲向外围。
冲击波所过之处,空中的灰黑色物质扫荡一空,树木枝叶舒展,绿叶抖动,灰蒙蒙的天空重新被涂抹上色彩。
城市能量散发到一定范围停下,这就是城市气息能够笼罩的极限。
“呜呜呜……”
云琛和白钰泰,包括其他身处城市气息的人类,耳边响起城市意志的哭声。
“大家怎么变成了这样……”
哭声听着像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心尖揪紧,新安人类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纷纷落泪。
白钰泰轻咳一声:“新安,你醒了,醒了是件开心的事,别让大家和你一起难过。”
新安注意力立即转移到白钰泰身上,他看见白钰泰的模样,城市像难过的变成了蓝色。
新安边哭边说:“小白白你怎么头发都白了,我对不起九州,对不起其他城市意志,对不起我照顾的人类,我好不容易把你们这些孩子拉扯得白白胖胖,结果被鬼魅摘了桃子,让你们受苦了啊!”
“哎哟,你们这些孩子穿的吃的都是什么啊,一个个怎么都灰头土脸的,天杀的鬼魅,杀千刀的破玩意儿,竟然这么糟践我的孩子们……”
新安这次说话,应该只是对着附近的人说的。
他嗓音稚嫩如儿童,却一口一个“我的孩子”,很是违和。
白钰泰尴尬道:“新安,华亭城眷者还在这里。”
她语速很快地把近些日子,华亭、茶府和之江为新安提供的帮助说了说。
新安这才关注白钰泰旁边的小女孩,他根本没把白钰泰的话听进去,看着云琛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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