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陪先生过去便是。”
林浊也不以为忤,他早就料到二人定会跟来,不过他自幼在江河边长大,水性自是熟识得很,一旦入得水中,足有八九成把握脱身。
不过林浊却是不知,前几日雨水漫漫,部分河水外溢,将岸边的砂砾都浸得湿透无比,下脚极滑。
可林浊为甩开两名官差,走得是又快又急。眼看着成功将二人甩远,小河已是近在咫尺,林浊心中激奋难耐。却不想人算终是不如天算,激动之下,他左脚使劲往前一跨,恰恰踩到一块棱形怪石之上。石头上长满了苔藓,又被河水浸泡了数日,极是湿滑。林浊毫无察觉,脚一发力,瞬时只觉鞋底一滑,当即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直直向后栽去。
说巧不巧,林浊这一倒下,后脑勺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之上,霎时间血如泉涌,情况极为凶险。
两位官差见此情形,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冲了过去。
林浊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
月亮已挂上树梢,而林浊却仍未回来,这次竟是比昨日更晚了许多。
火凤凰在屋内跺来踱去,心神不宁,总觉得隐隐有事发生,已经到了平日的临睡时间,即便再晚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呀,何况今天他应该也没有旁的事了。
她知林浊尽管顽劣,但还是知道轻重,如不是遇到意外,断不会这么晚不归还没有个交代。
最后,火凤凰实在按耐不住,利索地穿上林浊昨日为她买来的棉袍,出门去寻他。
火凤凰沿着林浊平日打猎常去的几个山谷一一找去,她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呼喊:“林浊!林浊!你回我话呀!你在哪里呀!”
暗夜寂静,只听到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越到后面,甚至已渐渐带上哭腔。
可这漫山遍野空空荡荡,哪有一个人影,只剩下呼喊声在那里一遍遍地回荡。
饶火凤凰再是坚强、再是镇定,此刻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她着实无可奈何,只能沿着深山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仔细搜寻,将密林深草都一一扒开,生怕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已是深夜,火凤凰清脆的娇音早已喊得嘶哑,新买的衣裳被划出了条条细丝,一双秀足更是磨出了串串水泡。
这周遭的山野都寻了个遍,却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莫不是他已经回去啦?”火凤凰只剩下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念及此,她也顾不得疼痛,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屋里跑去。
渐近小屋,火凤凰只觉前方有微微亮光,定睛一看,这灯光正是从自己那间破旧小屋内传出。霎那间,她内心又渐渐燃起了希望。
“定是他回来了!”此时万般的疲惫、痛楚甚至于对林浊的埋怨、责备都已抛诸脑后。她像一只飞蛾一般,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家萤萤小屋。
火凤凰啪地一声撞开门!却不想,里面竟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林浊的身影。只有一盏孤灯,在静静地燃烧着。
原来这灯竟是自己先前点燃的,只是一直挣扎着,没有熄灭罢了。
人没了,可这满屋的器物还在。火凤凰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音容笑貌,这满屋子都是他的回忆。
霎时间,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散落而下。她对着空落落的房间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林浊,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