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事迹已漏,速走!”来者竟是一丫鬟打扮的下人,可语气铿锵有力、简洁决断。这份气势与胆魄,绝不是一个普通丫鬟所能有的!
闻言,雪姬虽略有一惊,但迅速便恢复正常,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神色,迅速站起了身。随后,她挑了件素色披风,与那报信的丫鬟一同出了房去,脸上不见丝毫波澜,倒像是将去做些采买一般!
总兵府虽大,可两人却早已熟门熟路,七弯八拐地躲过了所有巡夜卫士,很快就来到了总兵府的后门。
后门紧靠柴房,平时都是佣人送货时出入,因此较为偏僻,值守的卫士还常常跑到柴房打盹,戒备极是松懈。果然,此时的后门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值守!
借着月色,二人轻轻抽出门闩,小心翼翼拉动大门。一切都是如此顺利!又或者说,她们的筹划是如此精密!拉开大门,外面便是广阔天地!只要出了这里,她们很快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门,终于开了!
前方的呼吸都是那么甜美自由!可还来不及拥抱,下一秒她们却像是见了鬼一般,瞬间呆在了那里!
万籁俱寂,只剩风儿呼呼地吹!
原来,这门外并没有什么广阔天地,反倒是有一队队兵丁,精神抖擞、巍然而立,似乎恭候多时!
这夜的宁州城可真不安静,刀枪林立!火烛通明!禁军、府兵在大街小巷穿梭搜捕,多少达官贵人的府门都被敲开,多少平日里风光无限的人儿都被带走!
一夜之间,宁州城似乎就变了天。看,又起风了!
……
凤凰山之役后,林浊即下令全军休整,不再前行。东西两路大军也在相距十余里的地方扎营,互为犄角!
这日,日头已爬上了当空,诺大的东路军营寨却还是一片宁和景象,没有人出操,亦没有人整训。而这营寨之中的一顶硕大主帐内,却有几人正在谋划着什么。
“大哥!咱们在前面浴血奋战,那林浊倒好,直接叫人端了咱几个老巢,我小妾被抓了,魏锋家里管家被抓了,听说还有好几个兄弟也是府上有人被抓。他娘的,这姓林的不是在玩阴的么?面上客客气气,实际背后里捅刀!我看呐,他摆明了要拿我们立威!这也是打大哥您的脸啊!”只见一身着戎装的中年汉子正兀自咆哮,一脸的横肉都遏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而此时,烈西风正端坐在主桌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他心里也满是愁绪,前两天传来消息,他心爱的五夫人被带走了,至今情况不明。他倒不是真的在乎这么一个女人,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只是不知道这林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敢直接上他府上抓人,这难不成是准备要拿自己开刀祭旗?若真如此,那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可转念一想,自己混迹官场多年,也算有些识人之明,跟林浊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觉着此人倒真不是迂腐之人,大战之前跟自己翻脸于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他这样做又是为何呢?
见烈西风眉头紧锁却又不发一言,那中年汉子以为悟出了点苗头,赶紧上前两步凑到烈西风身前,悄声说道:“大哥,我看这林浊表面上是要对我们下手,实则是想对您不利呀。您想想看,他把我们都除掉,就是想剪您羽翼,下一个就是您啊!对这等小人,不得不防啊!”
闻言,烈西风似乎心有所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将领得了烈西风许可,更是起了劲来,接着又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依小弟之见,既然他不仁在前,也不怪咱们不义在后。既然是冲着您来的,那这靖边元帅只怕留不得。现在兵荒马乱的,咱使点法子把他抹掉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事恐怕要趁早,还要弄得干净些!”
这声音虽弱如蚊蝇,可在烈西风听来却不啻于晴天霹雳,连头皮都微微发麻!他虽算不得忠臣义士,但素来性子谨慎,这等大逆不道之举是万万不敢做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有了这一提议,帐中其他诸将亦是纷纷附和起来,有出谋的、有献策的,甚至还有请缨的。这些个人均是烈西风军中心腹,今日聚此便是来商议宁州异动。连烈西风亦是没有料到,自己不过是想讨讨对策,手下诸人竟已动了杀心!
偏偏就在此时,帐外忽有令兵喝道:“靖边元帅到!”
烈西风顿时如做了亏心事一般,心中又是一惊,赶紧让帐中诸将从后门撤走,生怕事迹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