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铁骝还是一副笑嘻嘻模样,只是这笑容分明透着股阴森冷意。却见他轻蔑地看了看这群黑衣人,嘴中嗤地一声,笑道:“白眉老儿,你这老家伙倒真是胆肥,只是忒地太自不量力了吧!就凭你们几个虾兵蟹将还敢来杀我?越活越糊涂了吧!”
为首那黑衣人顿时一惊,想不到他竟早已知晓!事已至此,再作遮掩也并无意义,那一众黑衣人只得揭下面罩!却见为首那人须发皆白、两眉弯垂,正是白眉!
马铁骝接着冷笑道:“你以为你每日跟林浊通风报信我会不知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们就可以掌控全局?真他娘的好笑!”
原来,这些日子一直与林浊飞鸽传书的人竟是白眉,那日令兵所传递的书信也是交给了白眉!
林浊早知杨国梁根本不可能掌控马铁骝部,是以只是将他作为一子名棋来吸引马铁骝注意,而实际要打的却是白眉这招暗棋!只是不成想,还是功败垂成!
林浊一直通过白眉掌控马铁骝部动态,待获悉马铁骝根本无心来援后,干脆兵行险招,让白眉召集一帮心腹把马铁骝及其一帮铁杆亲信统统干掉,再扶持副将杨国梁统军!
那白眉也不是不知其中凶险,可他一方面在马军中郁郁不得志,而林浊又许以重诺,两相比较,是故蠢蠢欲动,甘愿铤而走险;另一方面,他也是觉得马军内部守备松懈,马铁骝自认为队伍内铁板一块,因此只着重抵御外部风险,而放松了营内的守备,这进一步激起了他斗胆一试的决心!可没想到,马铁骝竟奸滑如斯!
白眉可不是什么铮铮铁骨。见事已不可违,他脸色阴晴不定,两撇细眉也微微颤动起来。
突然,却见他猛地跪倒在地,不住用手狠命地扇着自己耳光,嘴中喃喃道:“将军!将军!我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后小人一定肝脑涂地,为将军效忠!将军!求您再给我个机会!!求您啦!将军!!”
那白眉也确实下了狠功夫,这才几巴掌下去,脸就已经红肿了起来,直像个熟透的苹果,再配上他那嗓苦命的哀嚎,着实让人动容!
可马铁镏看着眼前这人,却是一副嫌恶,喝道:“这样的渣子还留着作甚!给我处理咯!”
闻言,白眉顿时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拼命求饶道:“将军!您留着小人,小人还可以去稳住林浊呀!小人还有用!小人还有用呀!”
将计就计、稳住林浊,这倒真是招好棋,白眉也是气节全无,不待马铁骝威逼利诱,就主动叛了起来!
果然,此言一出,马铁骝便没再言语。白眉以为小命得保,顿时轻舒口气。这年头,名节、权势、金银,无论哪样都没有性命重要!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可突然间,马铁骝却森然一笑,猛一转身快步离去,不过那冷酷之声还是飘了过来,“把这些叛徒跟杨国梁那个不识抬举的家伙都给我料理了吧!另外告诉金人,我同意他们的条件,愿意先自撤二十里以示诚意,大军明日开拔!”
……
长夜漫漫,万物已歇,一切喧哗都消停了下来,只留下一片静谧,甚至静得有些可怕。
林浊独自一人,站在城中一处空地上,面容沉肃、眉头紧蹙,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林兄!夜这么深了,怎的还是不睡?”
忽然间,一阵清朗之声传来。不消去看,来人定是乌家堡少主子乌迪无疑。
林浊微微一笑,应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乌迪却忽地狡黠一笑,俏皮道:“不说就不说吧,还诌些胡话来欺我,我就这么好骗吗?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焦虑不安的样子,定是在等着些什么!”
这乌迪真是好生厉害,一眼便瞧穿了他心思,林浊不由苦笑道:“我的好弟弟,你就赶紧回去睡吧,别给哥哥添乱了。”
信鸽迟迟未到,林浊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实在无心与她纠缠打趣,是以直接下了逐客令。
乌迪也不以为忤,反是欺近他身侧,轻声问道:“真在等东西呀?”
林浊默然不语。不过看这架势,更似默认一般。
乌迪又接着道:“噢!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让我猜猜哦,莫不是跟突围有关?”
这乌迪真是机灵过人,林浊也不由心中一颤,只是仍未回她。
乌迪见这神色,知道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不过看他焦虑至斯,不由小心问道:“若是…若是等不来呢?”
她这一言已是触到林浊心坎!果然,却见他神色一暗,过了良久,方才幽幽叹道:“若等不来,那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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