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剑鸣就差人来迎。不知是为了减少声张,还是他性子本就如此,没有八抬大轿也就罢了,竟只派了个寻常小厮前来。此人也不知汉帝等人身份,言语平淡,举止随意,让人心生不快。
虎落平阳,汉帝还哪里能在意这些,只是稍微客气了一番,就随他去了,林浊等人自是紧紧相随。
经过一夜冷敷,林浊的脸还是有些浮肿,不过李曼等似是没瞧见一般,未有提出异议,也算稍稍保全了他的颜面。
只是汉帝还是那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神色,全程都未再与他搭话,也不知是不是还在生气。
罢了罢了,与其与她呕气,不如好好欣赏这沿途的风景!
淮州乃南北交汇之地,是以沿街风物既有北地豪迈,又兼具江南风情,自成一脉,让人目不暇接。
林浊一行骑着高头大马,徜徉在这诗情画意之中,时光倏然流过,不多时就到了一处清幽别院,上书两个苍遒大字“剑府”!
……
“圣上,为防人多眼杂,老臣未亲自相迎,望圣上恕罪!”剑府内的一处私密小院中,剑鸣屏退左右,恭敬说道。
“无妨!还是老师思虑周翔。形势紧迫,无需在意此等繁文缛节!”汉帝面带笑意,未有丝毫不悦,不过即便是有,恐也不会表露出来。
林浊亦是面上客气,心里却觉得这剑鸣也忒地小心了些,直有些矫枉过正。此刻院中除了汉帝一行外,就只他一人,连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都没有,遑论什么恭迎之礼。只是不知,为何剑柔亦不在此?
剑鸣看了看这二十多人的队伍,忽地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圣上,老臣这养心院是平时伺候笔墨之所,虽然隐蔽僻静,但狭小得很,院内小阁更只能容纳三两人,恐怕……”
此言一出,林浊更是愤懑难平!剑鸣身后阁楼明明高大得很,进去百十号人恐都不在话下。他说这话,分明就是想撇开一众人等!
汉帝亦是听出语中深意,也不以为忤,淡然说道:“无妨,既是如此,他们便在外候着,朕与老师进去即可。”
听得此言,剑鸣立时面露喜色,恭敬应道:“如此甚好!”随即又向林浊等人行礼道:“老朽略备了些茶点,劳烦众位先在此歇着,待到午时再共享酒宴。”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看到,院内的几个石桌上,还稀稀疏疏摆放着几盒糕点。只是质地看上去殊是一般,有的甚至已经断成几截,一看就是从路边摊贩上购来的便宜货,让人无半分食欲。
林浊心里直嗔道:“这剑鸣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当真不会做人!自己一众好歹也是汉帝近臣,即便再有不便,也不能如此打发了!寻间可避风雨的屋子总是该的!”
可剑鸣哪里管那么多,身子一转、老腰一低,迎着汉帝便进了小阁,徒留下林浊、李曼等众在院中面面相觑。
这等吃食,林浊自不会去碰,百无聊赖,只能细细打量起这小院的陈设来。
别说,剑鸣府邸着实不小,方才七弯八拐才到了这处小院。听他口气,似是专门用来读书作画的,环境也确实清幽。
其间有阁楼一座,紫檀朱漆、古色古香;有假山小池一口,曲折幽密、栩栩如生;有石桌石椅几方,用料扎实、造型别致。看来淮州盐赋之地,他这等自恃清高的廉吏也是收获颇丰。
林浊正自腹诽,忽然间,有一丫鬟模样的下人匆匆入了院中。
外人闯入,李曼等众自是警觉万分,纷纷凝神戒备,有甚者乃至拔出刀剑,就要相迎。
来人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青涩得很,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顿时吓得小脸煞白,怯生生问道:“敢问哪位是林公子?”
不消说,在场诸人中,姓林的可只有一位。
林浊不明所以,当下应道:“姑娘说的可是在下?”
那丫鬟见了林浊,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忽地双眸一亮,连声说道:“正是正是!我家小姐有请!”
小姐?
莫不是剑柔?
她为何不亲自前来,反倒要将自己请去?
莫说林浊,李曼等众亦是心下不解。
可那丫鬟却是急不可耐,也顾不得众人惊愕,忙道:“公子且先随奴婢去吧!我家小姐还正候着呢。若是不能将公子请去,奴婢怕是……怕是……”
她虽是急切,可林浊心道:“汉帝如今正在里面议事,随时都可能召自己进去,若就这般没由头走了,待她寻自己时,可如何是好?”
见他不为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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