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剑鸣本就是骤起应之,未作熟虑,顿时被驳得体无完肤。饶他饱读诗书、文采飞扬,亦想不出应对之语,顿时面色煞白,身形也陡然萎靡下去。
“剑鸣!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林浊见状步步紧逼,又是一声当堂怒喝!
他深谙人性波诡,知此时剑鸣心思不稳,正是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人算不算天算,恰在此时,忽听阁外一声厉斥:“速速放了剑大人!否则休怪我等箭下无情!!”
紧接着,只听一阵脚步凌动,外面的这伙甲士似真要闯了进来!
再看剑鸣,目光呆滞、精神恍惚,像丢了魂魄一般,兀自瘫倒在那里。他素来心志坚定,甚至有些恃才傲物,不料今日竟被林浊这小小后生连番驳倒,不由心神大乱!
莫非真是自己做错了?是是非非间,剑鸣只觉前路迷茫,顿时失去了方向!可他性子执拗,对汉帝陈见既深,又岂是这区区三言两语能轻易动摇,因此一时彷徨不定。
情势危急,林浊顾不得其它,只能破釜沉舟,索性牟足干劲再激他一激!
“剑知府!!今日我便开得门去!若他们将我等射死,大错即成,汉国江山亦无法挽回,恐怕届时山河易色、血流成河!而你剑鸣,就是天下第一号罪人!!”
说罢,林浊神色激昂,大踏步朝着阁外走去,颇有壮士许国之戚!
不过他一边走着,一边暗暗观察剑鸣神色,心中亦是忐忑。不想几步过去,那厮竟没有丝毫反应!
一步、两步、三步。
十尺,五尺,三尺。
眼见离门扉愈近,可预料中的情景根本未有发生,林浊不由更是思潮起伏,一副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先前硬激起来的满腔热血也早已凉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只觉脚下渐渐不听使唤,双臂更是重逾千金,一双肉掌怎么也伸不出去,遑论打开门扉!
“这一去不得被射成筛子?何必要瞎呈英雄!说不定还要旁的法子。莫不如先退回来再说!”
是了!!
正当他退意已决、正欲缩身之际。忽然间,一个清丽的身影一掠而过,素手轻动,缓缓拉开门扉!
林浊那个“不”字尚未说出口,就只见……
好家伙!
外面一群甲士已是张弓以待,直指阁中诸人!箭头锋锐,泛着幽幽寒光。
汉帝毫不迟疑,径直走了出去!
她毕竟身为君上,虽虎落平阳,但余威仍在、气势凌人,此刻不管不顾、步步相逼,剑四等射也不是,退也不能,不由心神大乱、惶然无措!
若真是如此,形势或有转机,指不定趁着他们心思惶乱之际,一鼓作气冲了出去。可偏偏这时,李曼等人护主心切,大喝一声“休要胡来”,随即赶紧冲了出去!
被这当头一喝,众甲士如梦初醒,立时抛却杂念、屏住心神,将长弓拉得更满,似是随时便要击发!
林浊夹在当中,进退两难,欲劝却也是不能。
要看即要血溅当场,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叹息倏然响起!似有些无力,又带着些悲戚!
“住手……让他们走吧……”
剑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更何况,这放的还是当今天子!他下意识出言劝道:“父亲……”
剑鸣这时也从阁中走了出来。瞧那身形,竟似苍老许多。他挥挥手,缓缓说道:“走吧,让他们走吧。”
声音低沉,却又不容置疑。
一众甲士皆是他豢养的死士,早已将性命相托。此刻他既要如此,那往后勿论刀山火海,去蹈便是。
随即,他们阵型微动,让出了一条去路。
汉帝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而李曼等人亦是赶紧护从。
说到底,剑鸣虽让出一条去路,但终是不欲与她为伍。
林浊也神情尴尬,不知这番辩驳究竟是成了还是没成。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长叹一声,正欲离去。
恰在此当口,剑鸣竟忽然走了过来,朝着他恭敬行礼,沉声说道:“林帅卓知远见、少年英雄,剑某佩服佩服!可惜……只怕今后无从再向您讨教了。”
林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欲客套一番,可话未出口,就只听他继续说道:“或许,如您所说,我的路是错了,只希望您的路会是对的,天下实在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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