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他步履沉缓,扣得这青砖地面咚咚作响。这每一声又仿佛扣在林浊的心里,只觉心跳都随着他步伐的抵近而急剧加快。
不自觉间,林浊握住箭弩的手都已渗出层层汗渍。箭头锋锐,正对着那胖贼子,一触即发!
只是须臾,胖兵士已抵到桌前,林浊甚至已能清楚看到他鞋底的湿泥。他打定主意,只要这胖子揭开布罩,他就立时劲弩疾射,然后背着武月沿墙根快速蹿出。至于能不能逃脱得过,就听天由命了!
可临到跟前,那胖子却突然停住了动作,林浊不明所以,心里乱跳个不停,莫非他发现什么异象啦?
不过稍后便响起一阵低喃之声:“神老爷,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借您桌前红布一用,用完就还,绝不拖欠!!”
好家伙!竟是拜起神来!
瘦高个顿时又是一阵讥讽:“胖子!你在那儿嘟嘟哝哝干啥呢?连拿块布都不利索!真是块废料!”
胖子忿忿一哼,似是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还嘴,接着把手一伸,准备一把扯下红丝桌布。
林浊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只听庙外忽然响起阵阵窸窣之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草地间奔走!
好个兵老大,本是倚在柱子上斜靠着,一副慵懒模样。闻得此声,忽然一个鱼跃立起身来,抓起手边长刀猛向外冲。
那瘦子也毫不含糊,赶忙拿起兵刃,跟了出去。
胖子也立时停下了手,慌忙跑回火堆处,抓起大刀就往外奔。别看他身形肥大,遇到急事倒是跑得挺快。
三人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破庙终于又安静下来,只闻得到林浊与武月二人轻微的呼吸声。
“快!我们快走!”担心他们去而复返,林浊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赶紧拉着武月钻出桌子,又一把将她背在背上,飞速向外冲去!
林浊开足马力,步履如飞,霎时便冲出庙外,他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自己此生都未如此快过!
可忽然间,前方竟猛地投下诺大一片阴影,似有什么物事堪堪挡住去路!抬起头,只见三个身影正惊愕地看着他,一壮、一胖、一瘦!
原来,他们三人先前这一冲出才发现,所谓声响不过是些山间野兔在觅食。既无所获,于是便折转回来,却不曾想,恰见两人从庙里奔出!
霎时间,十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林浊一颗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由于背着武月,双手正好放在身后。而右手之中,还握着那张搭好利箭的劲弩!
荒山野岭,恰好两人!那瘦子、胖子一下就反应过来,拿起兵刃就要冲去。
而林浊也不管不顾,当下就要持弩劲射。至于中与不中,就听天由命了!
局势一触即发!
忽然间,只听一声惊问道:“林大帅?”
千钧一发之际,竟是那身形魁梧的高大汉子发出一声惊喝!此言一出,瘦子、胖子皆是不明所以,脚下动作也不由停了下来。
“你认识我?”见有转机,林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相认,急道:“没错,我是林浊!而这位也不是什么冒牌贼子,而是真正的当今圣上,你们休得无礼!”
什么?面前这人竟是当今天子!!
循之看去,见她虽颇为狼狈,但依旧气宇不凡、龙凤之姿,倒真有几分相似。
胖子、瘦子都只是一介草民,哪里见过圣驾,先前虽咋咋呼呼、口无遮拦,但不过口舌之快而已。如今真的遇到当朝天子,不由得惶然失措,脑子一片空白!
见状,林浊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喝道:“既见圣驾,还不跪下!”
经得这一喝,胖、瘦二人更是六神无主,只觉双腿发软,差点要跪了下去。恍惚间,二人还是兀自强撑着,将目光齐齐看向了那魁梧汉子。
看来,这魁梧汉子才是症结所在。
林浊亦是随之看去,只见那汉子满面风霜、须髯皆白,似是有了一定年纪,或又只是太过操劳,显老了些。
其实他不过是禁军中的一名伍长,地位低下、生活潦倒,空有满腔报复却郁郁不得志,先是跟着林浊去辽东北伐,后又一路流离南下,受尽了风霜苦楚,却还是一事无成。但好在他处事老成、颇讲义气,这才得了一帮子弟兄拥戴。
听了林浊的话,他也怔住了,不自觉双目紧闭、眉头深锁,似是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如今局势波谲云诡,他又怎会不知其中凶险。月帝虽拥着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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