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的人都这么说,可惜我还没这个福气。”
“呵,呵呵……”王勤才本以为秦玉娘身为京官常有机会见到皇帝,却没想到揭了人家的短处,这岂不成了炫耀?
他连忙打岔道:“说来也是有趣,陛下还给我看了一种新战车,浑身铁甲打造,用蒸汽作为动力,能够日夜疾行。而且陛下还说最先配备我师,还要以我师的称号为之命名呢。”
秦玉娘笑道:“我知道,蒸汽机车嘛。去年十月经世大学改进了蒸汽机,使之可以转动轮轴了。我还去看过试验机运转呢。”
“果然如此!那我日后从辽东回京就不用坐船了,呵呵。”王勤才笑道。
“不过要配备军嘛,恐怕还早。”秦玉娘道:“试验机就有一栋房那么大了,要想做成车,恐怕有得要改。而且,你知道天下有多少蒸汽机?”
“多少?”王勤才问道。
“连带那台连轮都没有的蒸汽机车,全天下只有台蒸汽机。这东西可比热气球难造多了。”秦玉娘道。
“呃……这样啊?”王勤才颇为失望,心又暗道:好玉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话题,就被你这么打灭了么?
秦玉娘道:“大学里常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陛下也喜欢这个,至于是否真的能做出来,却是只有天知道。对了,还有比这蒸汽机车更不靠谱的呢。有人提出用纯铁打造一艘船,陛下还真的派人去训练铆工。”
“呵呵,是吧。”王勤才端起渐凉的茶水,喝了一口。
正好小二送上了一个红烧豆腐、一个土豆丝,一个白菜汤,倒真是清汤寡水。
两人相让一番,夹菜吃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眼看着饭菜消灭干净,秦玉娘用茶水漱了口,主动问道:“你日后就常驻辽东么?”
“不,不是。”王勤才道:“我师将在辽东整编,不过日后要去更北面驻防……”
王勤才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心暗道:辽东都已经是苦寒之地了,我若是再调往更北面的奴儿干都司,岂不是更苦了?
自己苦倒没什么,成亲的话……
“更北面,”秦玉娘接过话头,“那就是奴儿干都司了吧。最近在重订地域图和行政区划,据说要在改设海西布政使司,以后都是直接派官管辖。那里真的很冷么?”
“辽东倒还好,不过听说再往北就算穿再多都能冻死人。”王勤才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实我也没去过。”
“我倒挺想去看看的。”秦玉娘随口道。
“那你愿意嫁过去么?”王勤才脱口而出。
秦玉娘脑轰鸣一声,彻底愣住了。她知道这个话题终究是避不开的。但单身了那么久,虽说日日想念,但是见到其人的时候,玉娘的感觉反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奇怪。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性,终究是受传统影响比较多。
在再次沉默良久之后,秦玉娘终于打破冷场,笑言道:“关键是嫁给谁,而不是嫁到哪里去。”
“玉娘说的是,说的是。”王勤才轻轻一抹额头冷汗。
“我该回去值班了。”秦玉娘借机起身,都走出了一步,鬼使神差道:“我们的婚事安排,其实受吏部和礼部约束……”
“是,我定想办法的。”王勤才紧张地站了起来,直等秦玉娘出了雅间,方才叫道:“玉娘,我送你!”
“客官,八钱二分银。”小二横亘出来,挡住了王勤才。小二心想,您好歹也是军方的军官,不至于光明正大的逃单吧。
王勤才差点习惯性地撞上去,硬生生刹住车,见秦玉娘的脚步放慢,方才急急忙忙摸出一张一两的钞票,拍在那小二手里,喝道:“不用找了!”
小二的手都被拍肿了,心里暗骂,你们这些粗鄙的武夫,着实讨人厌。
只是看到自己硬生生落下了一钱八分的打赏,心大喜,也不计较那么许多。而且这可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钞票,如果自己用银补上,这里还能落下一些差价。
在利益的诱惑面前,小二着实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这钞票交了上去,没有踏破自己的信义底线。
王勤才已经追到了秦玉娘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差了一步,也没甚话说,却都觉得有些喜滋滋的味道。
王勤才甚至开始盘算等会就去大都督府借马,先回山东探望父亲,然后回京师想办法迎娶玉娘。
只希望这一个月的假期能够来得及。
——如果陛下下说的那个日夜奔驰的蒸汽机车能够早日成功,那该多好!
一念及此,王勤才更恨不得生出翅膀来,直接飞回去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