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是我的同乡兄长,当年也是他带我来天门书院求学的。”
客栈主人没考上天门书院,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求学之路,干脆变卖了家财田产在天门书院山脚下的天门镇开了一家客栈,经营的不错,又开了家字画店,专门售卖文房四宝,书院学生还能将自己的书画作品拿到这里代售,也售卖学生抄的书,生意倒是弄得红红火火。
申桑能来书院读书,也全靠了这位同乡兄长的帮助。
在他的资助下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学习。
客栈房间不大,卫生条件倒是不错,各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净,连被褥也是浆洗过的。
他们抵达天门镇的时间还早,下午正好出门采买上山读书所需的生活用品。
黎殊推说自己年纪大了,一连坐了两个多月的马车,老骨头撑不住,所以下午不出门。
申桑也有事情,最后只剩落单的秦绍跟裴叶结伴。
“今日太阳毒,先生戴上这个吧。”
秦绍细心,出门前让客栈杂役出门买了顶皂纱帷帽。
帷帽上的皂纱极长,正好能垂到膝盖处,遮阳防晒都不错。
这是朝夏女性出门必备的装饰之一。
年轻女性戴上帷帽也能外出上街,跟裴叶印象中女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极大不同。
街上不仅有各个年龄层的女性,甚至还有走街串巷的女性商贩。
黎殊跟裴叶说起各国见闻的时候也说朝夏是他所见民风最为开放的国家。
“书院不给准备文房四宝之类的用具?统一售卖也行啊……”
裴叶看着长长的购物清单,眼睛都要花了。
秦绍狐疑道:“书院乃是学子求学之所,哪里能弄这些东西?统一安排,也容易出岔子。”
一听就知道是油水很大的活儿。
裴叶反问道:“天门书院招收的学生也不都是出身富贵,亦有平民人家的孩子,对吗?”
“是啊,让天下学子有书可读,不论贵贱皆可入学,这可是第一任山长的宏愿,也是创办天门书院的初衷。”裴叶在路上就被科普过天门书院的基本信息,怎么还会问这些问题?
裴叶道:“既然如此,就更应该统一教具了,甚至是统一穿着。不论学生在学院外的背景如何,以后出了学院会有什么造化,至少在求学期间应该一视同仁,而不是从衣着、用度方面加以区分,这多少也会影响普通学子的心境吧?例如自卑焦虑,继而影响学习心思。”
秦绍听得哑然,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这、这个倒是没考虑过……”
听着是很有道理,但实施起来非常难。
许多学生求学还带着书童丫鬟随身服侍,力求吃穿用度跟家里一般精细。
秦绍倒是无所谓,但他无法强求其他人为了照顾平民学生而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如今的天门书院也不是创院初期了,变革学院制度没那么容易。
“先生?”
秦绍走了两步发现裴叶没跟上,一扭头就看到她站在原地看什么东西。
裴叶压低帷帽的帽檐,不悦道:“有小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好生没礼貌,怎得随口污蔑人?这是街上又不是你家,光明正大地听怎么能叫偷听?”
略显刺耳的少女声从左侧茶铺二楼雅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