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有些疲惫地垂下眼帘。
在她身后不远处,慕容浔的眼中幽深涌动。
佛堂后的内阁中,太后屏息凝视着不一大师,心中七上八下:“大师,宸王妃的命格当真是极为凶险吗?”
不一大师摇了摇头。
“那您为何这幅表情?”
他神情笃定:“太后,宸王妃的命格并非极凶,相反的,是极贵之命。”
太后闪了下眼眸:“她身为王妃,地位甚高,自然贵重。”
“非也。宸王妃命中有凤凰,是母仪天下的命格。”
此话一出,太后握住了拳头,竟是忍不住四处望了望。
确定无人在左右才问:“你可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贫僧不敢妄言,故而方才算了两次。只是每一次都是这个结果。算命不算当下,只算过去与未来。”
“过去?她就是个小姑娘,过去能如何?那只能是未来了。”
“敢问太后,宸王妃是否相较于之前有很大的变化。她命里的凤凰已涅槃,呈浴火重生之状。”
听到这里,太后已经信了不少。
不一大师曾预言过三代皇后,从未言错。
他此前跟赵轻丹并不相识,不可能拿这种天大的事情来帮她。
至于变化,赵轻丹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还记得方才瞧见的赵轻丹的眼神,眼底昭然的贵气似浑然天成,让她如何不信。
太后敛住神色:“这件事情,关系社稷乾坤,还请大师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从后阁出来,众人都发现太后的态度有些微妙。
她冷静地让人取了新的宝瓶来,代替原本的千花露瓶完成了祈福的全过程。
连珞贵妃都觉得诧异了,忍不住开口:“母后,千花露瓶何等珍贵,这就么任它碎了不追究了吗?”
太后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瓶子再珍贵也是物件,哪能比得上王妃的命贵重。难道在贵妃眼里,非要宸王妃以死谢罪吗?”
任凭是谁都听出来这话语间的维护,珞贵妃瞬时闭了嘴。
“哀家倒也不是不罚。轻丹,你自即日起的半月内留在南诏寺,后山有一片竹林,你便帮着上山砍竹,算是替皇家祈福了。”
这样的处罚,不痛不痒,包庇的十分明显。
黎华咬紧了嘴唇,恨不得将赵轻丹剜出一个洞来。
“皇祖母,还不知四嫂的命格如何呢,会不会真的是……”
“住嘴!你四嫂被/奸人中伤,竟是有人想用这等卑劣的谎言来蒙蔽哀家。若是日后谁在哀家跟前提四王妃的命格一事,就是对哀家的大不敬!”
这话一出,那僧人双腿瘫软,面如死灰地垂倒在地,知道自己完了。
慕容霁斜睨了他一眼,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皇祖母放心,孙儿如今遥领京兆府,自会将人带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黎华紧张地吞了好几下口水,险些呛住自己。
不远不近的,她对上了赵轻丹的眼睛。
那双眼漆黑似夜,透着说不出的凉薄。
没有几分感情,却像是盯着某种猎物,让黎华打了个冷颤。
南诏寺的后院有几间厢房,正是供香客留宿用的。
因这里是皇家寺院,护卫森严,寻常人不敢造次,也无需留太多人值守。
赵轻丹嘱咐家中下人替她取些换洗衣服过来,慕容霁本来不大放心,想多留几天。
可是沈月秋说自己肠胃不大舒服,催促慕容霁回去。
他看了赵轻丹一眼,终是踏马离去,留她一个在这里了。
太后说的没错,后山确有一大片竹林,而南诏寺需定期将部分竹子送到山下。
赵轻丹也不娇气,次日就拿了镰刀就进了林子。
她动作不太娴熟,但比起其他的千金小姐已经是很好了,到夜幕降临了才回寝殿。
虽然深秋的夜晚凉意难掩,可她累了一天,出了满身的汗,只想洗洗热水澡。
这里并无丫鬟照料,她独自去拆房烧了热水一盆盆地端进房内,将浴桶烫干净,方才兑了温热的水躺进去休息会儿。
因为太累,她靠着浴桶的边缘打盹。
半梦半醒之间,却忽然听到了些许丝丝的声音。
赵轻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只见一只长且粗壮的白蛇盘尾在地,湿冷的头部却沿着木桶边缘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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