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想法,就足够诛你九族了。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于成然和你那些族人呢?——还是,你不会寄希望于被你们背叛的陆氏吧?这样算来,你受一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你服侍我——还不知到底是谁占了便宜呢。”
一行殷红血迹从女子紧闭的唇边渗出。她依旧一动不动。
“说不定,”盛玉成微笑道:“你若能让我满意的话,你的小计划——我还能帮帮你呢。”
“天啊……”殷秋水蓦然失力坐倒,掩面哽咽道:“为什么……”
盛玉成嘴角的笑意迅速扩大。
他往后放松靠在软塌上,懒洋洋道:“你自己来吧。”
殷秋水双目无神地呆坐半晌,缓缓抬起颤抖的手。
盛玉成好整以暇地观赏着这双白璧无瑕的手,笑容满面。他看着它们在半空中停了又停,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等殷秋水终于触碰到他腰间玉扣之时,盛玉成忽然握起她的手腕,笑眯眯地将她的手移至侧边玉佩,加重语气捉狭道:“于夫人,你要的不是令牌么?这手往哪儿摸呢。”
“你!”殷秋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脸色瞬间惨白到了极点。
她呆滞片刻,猛然剧烈挣扎起来,拼命想将双手挣开,盛玉成却怎也不放,只微笑牵引着她的手将自己玉佩取下,再塞进她手心紧紧握好。
盛玉成刚一松,殷秋水就触电一般甩开了手,狼狈地摔倒在地。
盛玉成拍着大腿放声狂笑,指着她道:“瞧把你吓的,我只不过是逗你玩儿呀!”
殷秋水下唇已经咬出了深深的血痕。她猛然抬头,冷冷道:“我也是骗你的。画壁夹层中的不是什么灵玉,也根本不在殷家——你永远也别想再从我们殷家得到任何东西!”
“知道知道。”盛玉成却毫不吃惊,轻笑道:“就算真有什么宝贝,也早被陆启明取走了吧?我大盛都看漏眼的东西,只凭你们又有什么本事发现?我刚刚也不过是陪你玩玩儿而已。”
殷秋水怔神良久,最终惨然一笑,闭口再不言语。
盛玉成伸手把女子捞过来,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男子恶毒地微笑着,轻声问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既无奈,又别无选择,乃至连最后一丝侥幸也都没了?”
无奈。无可选。无侥幸。
——殷秋水再不想听到盛玉成的任何话,可是这三个字却不断在她耳边呼啸,硬生生钻入她的脑海。
无奈。无可选。无侥幸。
——殷秋水明明对盛玉成的恶意再清楚不过,可是对于他的这句话,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反驳。
无奈。无可选。无侥幸。
——因为这就是事实。
殷秋水眼睛逐渐失了焦距,泪水静静淌出,她自己却无知无觉;仿佛魂魄早已飘远,留在原处受苦的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知道这一切该怪谁吗?”盛玉成单手抚摸着女子的脸颊,声音平缓而低沉:“改怪你自己。”
殷秋水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瞬,又再次归于沉寂。
盛玉成道:“你好像很善良,但其实也没那么善良;好像聪明,其实又没那么聪明;似乎无私为他人付出,却又放不下自私之处。你反对你家族投靠我们,但反对得也没你说的那么坚决;你明明多的是机会发现于成然做的恶,但你却自欺欺人视而不见;你也觉得杀死别人救自己性命是错的,但你却做不到真的毁去于成然活命的可能。”
“你看,”盛玉成笑着,语气却无比冷漠:“你什么都做得不彻底不坚决,永远犹疑,不被逼到退无可退的极限就永远做不出决断。”
“但你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吗?太天真了。最终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盛玉成松开了手,任由女子无力跌落。
他平静道:“这就是你的命。”
殷秋水喃喃:“命?”
盛玉成淡淡一笑,站起身,绕过她径直往殿外走去。
“玉佩你拿去吧。你想证明我的身份,没有比这件东西更合适的了。”
殷秋水视线缓缓移了过去,盯住它沉默。
“于成然确实娶了个很不错的妻子。所以我可以破例帮你们一次。”盛玉成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回响,听不出其中情绪。
“如果你这次真能成功,我就做主保了于成然和你殷家平安无忧又如何?”
稍一顿,盛玉成忽地放声大笑。
“还有——我会好好帮他于成然再续一弦的。”
说罢,他已一把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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