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线索

p;  刘青青准备打开第七瓶啤酒时，吴非凡立刻摆手制止，此刻他的脸颊已经铺上了一层红晕，身体轻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掌抚在肚子上画圈。

    “正聊得高兴呢，怎么就不喝了。啤酒不占地方，消化消化就没了，你要实在不行，换白的也可以。”刘青青放下酒瓶，作势去开门。

    “行，我行！”吴非凡连忙抓起酒瓶，直接用牙咬开。

    “你这个人，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刘青青坐回椅子上，嗔怪地白了吴非凡一眼。

    吴非凡打了两个酒嗝，肚子好受了许多，见刘青青有些责怪自己，抓起酒瓶对着口一口气闷掉了半瓶。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刘青青笑道。

    “不是罚酒吗？”放下酒瓶，吴非凡嬉笑着说道：“把我喝醉了，你背我回家。”

    “对了，周雅最近怎么样？”刘青青似是无意间聊起。

    吴非凡憋了一口气，压住翻上来的酒气，收起笑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问我也想跟你说呢。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说出口。”

    刘青青心里莫名地痛了一下，随后强作笑意道：“不急于一时，只要你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就好，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

    “我当然不会！”吴非凡突然提高了声调，而后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我吴非凡活了这些年，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他伸出五根手指在刘青青面前比划了一下，又道：“青青，你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我最在乎的人！”

    “好好好！我知道了。”刘青青虽然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难掩悄悄浮上面部的喜悦神情。

    “不！你不知道！”

    吴非凡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拉到刘青青身边放下，坐下后一把拉过刘青青的手，用双手捂着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腿上。

    “我没有亲人，没有真正关心我的人，一个人生活在异国他乡，每天除了电脑还是电脑，我的心里话只能与冰冷的机器交流。”

    “最可笑的是，我不能说给它听，你知道为什么吗？它听不懂啊！”

    吴非凡躬着身子，将刘青青的手背抵在自己额头上，两行热泪喷涌而出，双肩一耸一耸的抽泣起来。

    刘青青犹豫了一下，将另一只手抚在他的后脑上，顺着发丝轻柔地抚摸着，就像一位母亲在安慰满腹委屈的孩子。

    “我不明白，既然不想要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我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想找到他们，当面问个清楚，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回到这里！”

    刘青青微微一笑，安慰道：“傻瓜，回家还用拼命啊。”

    “你不懂，我也不能跟你说。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周雅那边出了些事儿，我实在没法开口，等我帮完她最后一次，我一定解决好。”

    “周雅出什么事儿了？我或许能帮上忙。”刘青青的手停住了，低下头轻轻在吴非凡耳边问道。

    “对，你是警察啊，这件事儿你应该管管。”

    ……

    小城的夜景虽然比不上大都市的繁华，静下心来欣赏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两行华灯照亮了寂静的街道，一辆出租车缓慢地行驶在路上，倒不是司机有放慢节奏体味生活的意境，只是怕速度太快，后排的醉鬼会吐在车上。

    吴非凡昏昏沉沉的靠在刘青青的肩头，嘴里时而发出些轻微的呻吟，时而又冒出只言片语的醉话。

    啤酒醉人比白酒更难受，而且醉酒后的吴非凡力气大得要命，刘青青拼尽全力几乎都拦他不住，硬是又喝了两瓶才算罢手。

    刘青青揽着他的肩膀，好让他不至于歪倒到另一侧的车窗上，另一只手轻柔地帮他按摩着太阳穴，缓解醉酒引发的头痛。

    友诚的命案很快就从程亮的小弟处得到了情报，最近与程亮有过节的人一共有三个，分别是兄弟投资管理公司的孙诚，御膳园酒楼的保安老郭，还有孤儿院的院长助理周雅。

    专案组兵分三路，分别去调查三个嫌疑人，而陈队却把自己叫到了办公室，私底下给自己安排了另一个任务，休息一个晚上，跟吴非凡聊聊周雅的事情。

    刘青青大概能理解陈队的意思，最近吴非凡是与周雅走的很近，而且他是周雅的“男友”这件事也瞒不过刑警队的调查。

    吴非凡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如果把他传唤到队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以私人身份的聊天，更能获得有用的消息。

    而今晚，吴非凡确实给了她很多意外的惊喜，他的心里藏着许多的秘密，而且是连自己最亲近最在乎的人都不能够分享的秘密。

    刘青青无意去探究他的个人隐私，哪怕两个人已经确定了情侣关系，作为一个独立女性来说，她也深刻地明白，爱人之间更需要独立空间。

    然而，当这个秘密关乎到刑事案件，甚至是更大的层面时，作为一名警察，她必须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