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淮花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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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时，早有污衣派的白、钟二位长老迎了出来。双方虽支系有别，但同属一帮，共事多年都是旧识，寒喧毕，便引入后堂。

    堂前聚集了好些污衣派和本地净衣派的弟子。他们有的衣衫烂褛、形不蔽体，有的则衣着光鲜、形容焕彩。陆并一见之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到了后堂，只见两张简陋的竹榻上分别躺着两位形容憔悴的老者。

    左边竹榻上那人稍瘦，头发蓬乱，正是丐帮污衣派执法长老孙仲乾。陆并前些日子因在临安分舵见过，所以认识他。见他气息奄奄宛若游丝，已不似当日那般精神矍铄的样子，想是受伤极重。躺右侧竹榻上的朱万钧朱长老，陆并却未见过，其伤势情形与孙长老一般无异，显然也是只有一口气在，命在旦夕。

    屋中有几名污衣派的弟子服侍着，见他们几人进来，点头行礼，退过一旁。

    程堂主坐到孙仲乾竹榻前，掀开他胸前衣襟，见他整个胸脯皮肉乌青，中间一块向内深陷，隐隐露出一个形似手掌的印痕，知其胸骨已断，料来敌人掌力沉雄，一掌之下伤及内腑，必是个精通内家拳法的高手。

    程堂主脸色凝重，又走到朱万均长老榻前，掀开他的胸前衣襟，只见他的伤势与孙仲乾如出一辙，也是被人一掌击断胸骨伤及内腑，只是他胸前的掌印凹陷程度要略微浅一些。料必是出掌之人未用全力，要不然以朱长老较之孙仲乾武功造诣上的差异，只怕早就一名归阴了。

    陆并道:″倒底是何人所为？丐帮可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家？“

    污衣派白长老白步升没见过陆并，见他出声询问，诧异地看了看他，道:″没请教，这位是……“冲陆并抱了抱拳。

    程堂主道:“你噍，我都老糊涂啦，竟然忘了介绍。“手指着陆并，道:″这位便是净衣派新任副堂主，姓陆名并。“

    白、钟二位长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齐声道:“原来是陆副堂主，失敬、失敬！“心想此人年纪轻轻，居然能做到净衣派副堂主之职，料来一定有过人的本事。他二人身为丐帮八大长老之一，论辈份比堂主还高，所以并未施礼。

    白长老道:″不瞒陆堂主说，我们也并不知道凶手是谁。若说到和丐帮结下梁子的仇家，怕是多到不胜枚数，没法估计。“

    陆并道:″那除了受伤的孙、朱二位长老外，还有谁见过凶手？“

    白长老道:″除了已殉难的十余名弟子外，还有一个名唤朱三的弟子见到了，只是……“说到这儿欲言又止，叹息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陆并诧道:“怎么？只是怎样？“

    白长老又兀自叹息了一声，道:“只是这朱三受到了惊吓，有些神志不清，前两日跑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陆并突然想起震远镖局打伤师父师娘的那位神秘的白衣蒙面女子，骇然道:″不知孙、朱二位长老是不是伤于化骨绵掌？“

    ″化骨绵掌？“众人更是吃了一惊。心想这化骨绵掌乃是阴阳双煞的独门绝技，他们早已绝迹江湖多年，该不会又重出江湖了吧？若是如此，江湖岂非又将面临一场浩劫？

    这时，和陆并他们一同前来的净衣派执法长老胡百顺，在再次察看了孙、朱二人的伤情后，突然说道:″依我看来，二位长老的掌伤倒像是北方的‘无量掌’。这无量掌软硬兼修，刚柔并济，伤人时外劲疾吐，至人骨折，而后内力推进，这才伤及内腑。二位长老胸骨折断留下掌痕，原非致命，真正令他们重伤不治的则是这一掌推进的内劲。这与阴阳双煞的化骨绵掌完全是两回事。“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俱各点了点头。

    陆并道:″得怎生想个法子为孙、朱二位疗伤才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话虽如此。可是江湖中谁能医得？谁能有这等妙手回春的圣手？

    众人沉思俄倾，突然异口同声地道:″绝命神医华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