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喊了一声,把树枝交给南歌抓住,然后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爬上树干,用力地砸着树枝和树干的连接处。
这个方法或许有效,但是需要时间。
乔画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在沼泽里待的时间越长,身体就越冷,四肢已经从最开始的刺痛变成了毫无知觉,再这样等下去,就算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树枝,周青恐怕也没力气抓住了。
乔画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说完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喊不出来了。
周青和乔画一样,冷得牙齿都在发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充满了无力感,要不是因为她,乔画根本就不会掉下来。
“对不起……”她红着眼眶对乔画说。
乔画弧度极小地摇摇头,乌青的薄唇微启。
周青没听到她的声音,只是从她翕动的唇瓣里读出四个字:好好活着。
周青还没理解这四个字的深意,就看到乔画眼睛往左边瞟了一下,喘着粗气说:“动手吧。”
下一秒,周青的胳膊传来一阵刺痛。
是元易文!
元易文放弃了寻找合适的树枝,捡起了之前被江生丢弃的那根,趁着南歌和江生没注意时,将树枝递到了周青面前。
“抓住!”他大喊。
周青摇头,她不能丢下乔画,否则她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快点!”元易文又用树枝捅了捅周青的肩。
周青愤怒地抬手抓住树枝,正准备扔开,就看到云玺突然扑过来,抱住了元易文的胳膊。
“救乔画!”孩子凹陷的眼窝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元易文,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元易文理智又绝情地说:“救不了。”
他没时间顾及小孩儿的心情,补充道:“再耽搁下去一个都救不了!”
云玺好像听不懂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倔强地抱紧他的胳膊,重复着:“救乔画!”
周青关注着云玺和元易文之间的纠葛,忘了松开抓住树枝的手。
这时,乔画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冲着元易文吼了一句:“拉!”
元易文醍醐灌顶,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往后拽了一把。
等周青反应过来时,她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拉出了沼泽。
巨大的动静加速了沼泽的流动性,导致没有支撑力的乔画迅速下沉。只不过短短十秒,她的防疫面罩就被彻底淹没在沼泽地里。
当黑暗来临的前一秒,乔画只来得及说一句:“帮我带云玺回家……”
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说,她想好好的跟父母亲人道别,她后悔当时那封遗书没有写得再仔细一点,她想跟南歌说一句“对不起,不该带她上那艘邮轮”,她想告诉一路同行的队友,虽然这一路上摩擦不少,但是大家拼命活下去的样子很棒。
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来不及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对江生堂堂正正地说一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