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一扇未关的门,望着蹲在角落里略显狼狈的乔画。初见时光鲜亮丽的小丫头,经过这几日的摧残,隔离服和防疫面罩都没了,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在之前和莫沉对峙的时候割得参差不齐,像马啃过的一样,还缠绕着一些海草,活脱脱像是一个居住在深山老林的小野鹿。
小野鹿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叽叽喳喳的拉着高扬和南歌聊天。可能是之前吃的退烧药起了作用,她现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白皙的小脸虽然有椰子油的保护,但还是晒伤了,脸蛋上的皮肤开裂起皮,像是多了两坨天然的高原红。她轻轻地刮了一下红通通的鼻头,满不在意的和高扬谈天说地。
几乎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但江生还是觉得她比阳光更耀眼。
“我和她近距离接触过。”江生的目光落在乔画身上,一刻也舍不得挪开。
姜鸿叹了一声:“原来我当年看你师母的时候也是这副蠢样儿啊!”
江生:“……请您不要人身攻击。”
姜鸿露出一个微笑,拍拍江生的肩膀,“放心吧,你不会被她感染的。哪怕是这里的人都死光了,你也不会死。因为……”
“咔哒——”
消毒室的外舱门的密码锁突然弹开了。
弗西斯抱着一堆通讯器的零件跑过来,用屁股抵住刚打开的舱门,“看我干吗?快跑呀!!”
“卧槽!”此时此刻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准确概括出高扬的心情,他跑过去帮弗西斯抵住舱门,“怎么做到的?”
“联网,”弗西斯看了一眼安装隐形摄像头的地方,“别问,问就是我聪明,解释了你也听不懂。”
高扬:……话糙理不糙,就是嘴太欠!
江生扶起姜鸿往门边走,“您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姜鸿双腿颤得像帕金森患者,一开口就喘不上气。
无奈,江生只好背起姜鸿往外跑。
乔画路过休息室,捡起那把被Do
is遗忘的火箭筒丢给南歌,“宝贝儿,断后。”
南歌当即就想扔回去给乔画防身。
乔画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说:“别给我,那玩意儿我hold不住。”
她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就那后坐力,分分钟送我去见阎王。”
“给我吧。”弗西斯平日里很娇弱,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
南歌没跟他客气,立刻把火箭筒交到他手里,“断后。”
连接着隔离舱的走道很窄,最多只能两人并排着通过,走道的拐角处放着一个古铜色的老式留声机,和充满了现代气息的通道格格不入。
卡带的留声机反复播放着《义勇军进行曲》,正巧是唤醒乔画的那几句歌词。
乔画捏紧了匕首,突然顿住脚步。她以为拐角后面会有“重兵把守”,意外的是,那边空无一人不说,竟然连灯都没有!
漆黑又诡异的走廊,总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牛鬼蛇神。
江生突然想起,乔画最怕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背着姜鸿正准备上前,就看到乔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义无反顾地迈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