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来的宁云安,者字唇角轻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累吗?我帮你?”
宁云安拧起眉,转了回去。
此时刚进县城,时值正午,天色阴沉,不见云朵与日光,深秋的寒意渐起,落叶卷过街道,都是匆匆的行人。
四名警察前后各两人,带着宁云安和玄虚穿行而过,直奔警局。
“实在是不好意思,宁老板,还麻烦您跑这一趟,实在是这次出的事有点大,又邪乎……”
进了警局,来的光头局长似乎是宁云安的戏迷,态度极好,摸着锃亮的脑袋笑呵呵道,“不过啊,也没啥事,就是问问。咱们去山上的时候呢,都是一把把的灰了,所以……”
“一把把的灰?”
宁云安脸色一变,强笑道,“赵局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尸体呢?我们好歹得……入土为安吧。”
赵局长一愣:“啊,这事儿……你们那儿老百姓不说了嘛,长青山上来的妖道,做邪法,把人都给烧成灰了……怎么,宁老板看的不是这么一出?”
宁云安皱眉道:“我只看了一眼,便追着疑凶去了。”
赵局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就说你们那儿俩山头邪性吧,还别不信。”
话里却是根本没接“疑凶”这一茬儿。
宁云安的眉头皱得更紧,“赵局长,此事……”
“这样吧,宁老板,”赵局长打断了宁云安的话,“留个证词,画个押,就没事了。宁老板也是大忙人,海棠花名存实亡,还等宁老板振兴呢,就不耽误了……”
赵局长热情至极:“赶巧中午饭,宁老板就一块吃吧,我赵某人可是宁老板的戏迷,等会儿宁老板可要给赵某亮亮嗓子啊……”
那边宁云安盛情难却,被赵局长拖着出门,这边毫无存在感的玄虚瞥了一眼身旁的者字,小声道:“我怎么感觉……问案子是假,请宁云安吃饭是真啊。”
者字注视着宁云安的背影,嗤笑道:“如今世道,命如草芥。哪儿有真问案子的人?”
“你不去?”玄虚抬了下下巴。
翻涌的黑气遮住者字的面容,使得他的声音也有几分模糊喑哑:“我有事,你去。护好他。”
玄虚真是受够了在哪儿都瞎眼的命,但昨天一天没吃,今早又只喝了两口粥,实在饿得慌,眼前这顿饭,不吃白不吃。
在海城没少去大户混吃混喝的玄虚道长很快丢掉了早就不存在面子,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吃饭的地方在县城的酒楼。
赵局长舍得民脂民膏,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宁云安似乎有心事,吃得不多,被赵局长频频劝酒,不一会儿便两颊飞红,有了醉态。
玄虚模样矜持,但吃得飞快,等有了九分饱后,擦着嘴抬起眼,就正看见赵局长抓着宁云安的手不放,还要往宁云安嘴里灌酒。
想起者字的话,玄虚眉头微皱,两指一夹,捏断了一小截筷子,信手甩出。
“嘶!”
赵局长突然面皮一跳,倒吸了口气,只觉手肘的麻穴一疼,整个手臂都没了知觉。
“赵局长,您这怎么磕着了?”
玄虚干咳一声,起身走过去,一手拎起宁云安,一手四两拨千斤般不着痕迹地挪开光头局长,“看来是喝多了。宁老板也是,怎么能撞赵局长?什么?想去茅厕?你这都走不稳……行,我搀着你……赵局长,失陪,失陪。”
连珠炮一般打了醉醺醺的赵局长一个蒙头转向,玄虚拖着宁云安快步出了酒楼雅间。
“喝成这样怎么回去……”
玄虚脑袋直疼,“那鬼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怎么这时候没影儿了……”
他半搀半拖着宁云安拐进条街道,准备找间客栈暂时落脚,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拐进去,往里走三百步,右手边宅子。”
玄虚一惊,转头正对上宁云安的双眼。
仍红着,但却不见半分浑浊,反倒是清醒至极。
“按我说的做。”宁云安低声道。
玄虚却不动,“你看我像滥好心的人吗?”他看着宁云安的眼中带着冷意,“你之前想杀我。”
宁云安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那都是做给那只鬼看的,”他的眼里暗芒闪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才是盟友。”
玄虚不明所以,但面上仍滴水不漏:“什么意思?”
“你真的相信有不作恶的厉鬼吗?”
玄虚一怔。
“我不信,”宁云安神情冰冷道,“所以,我要你帮我,杀了那只阴魂不散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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