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谢轻随的动作顿了顿,突然说,“没有见不得人。”
可陵澜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他像是喝醉了,手指勾着谢轻随的领口,“我想要师叔对我凶一点……”
他想要的,谢轻随哪能不给。一时,树影摇曳,花错影乱。
……
最终这场见不得光的事情没有彻底尽兴,临到头来,长老殿忽然有事传唤,谢轻随不想理,可陵澜终于清醒了些,意识到地点不对,时候也不对,催促他去了。
谢轻随心不甘情不愿,可那边叫得急,好像确实刻不容缓,只能怏怏而去,临走前很凶地让陵澜下次等着。
风平浪静以后,陵澜从假山里出来,月光稀疏,乌云笼住了星光,他看不见太多他布下的星星。
他扶着假山慢慢地走,身体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想起刚才种种,忽地想笑,也笑了出来。他想,要是那个坏脾气的长老知道他做了什么,恐怕要被气死,脸也要变成晒了八百天的柿子皮。
等到一切结束,他不妨真的让他知道,他视为圣洁的月神殿,变成了个什么样。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尤其地讨厌那张脸。
假山下来的路不太好走,旁边更有许多高大的树木,连光也很少。再加上近来他总觉得身体日渐虚弱,平时没什么影响,这种时候,就尤其无力。
于是,他走得特别慢,衣服只草草收拾,鞋子掉了一只,他索性两只都踢了,光着脚走,总之离他住处不远。
终于走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廊下阴影之中站了一个人,一身紫衣仿佛与阴影连在一起,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从假山走出的人衣衫松松散散,扶着花木假石而来,走得缓慢。花影扶疏人迷乱,他像一朵不堪凉风摧折的芙蕖花。
极淡的月光下,只见他眉如秋水,肤如凝玉,染了胭脂的秋水,混了薄红朱砂的凝脂玉。
风吹来淡淡旖旎的软香,他流了些许汗,浸透了脖颈的几缕发丝,是来不及收拾的香艳模样。可他光着脚,为了避开乱石而走得轻巧,却又有一种矛盾的,犹如不染铅华的天真与纯稚。
陵澜不及说话,劈头盖脸的就被兜头扔了一件外衣过来,带着淡淡清冷的兰花香。
“穿上。”冷冷如寒山碎玉的声音,“不成样子。”
陵澜抱着衣服,这件衣服却比本人要暖得多了,现下有些凉,他正好可以暖一暖。
楚烬寒转身背对着他,凛如青竹的背影一如往昔,虽然看上去与平常没有区别,可那股疏离冷凝感却比第一次见面时还更重了。
被发现了啊。
陵澜懒懒地想,一步一步走过去,脚趾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在即将走到背后的时候,楚烬寒猛然退开,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空气中是一股死一样的寂静。
绵绵才刚醒来,一眼就看到这样的死亡场景,差点就要吓得重新自闭。
【绵绵:主人这可怎么办!】
【陵澜:既然发现了,那当然就不用装了。】
陵澜若无其事地靠着廊柱,“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楚烬寒掌心的玉佩几乎已经快被捏碎了,索性最后一刻,他记得他是来还玉佩的,才保全下来。
他将玉佩丢给陵澜,“你的玉佩。”
陵澜接住了,对着月光看了两眼,突然脸上露出疑惑,“师兄,你怎么偷藏我的东西。”
“我何时……”楚烬寒顿了顿,看到陵澜眼里懒怠的戏弄。他做下这种事,却半点也不心虚,还有心思戏弄别人。
霎时,他觉得无话可说,冷冷说了一声“告辞。”
说完,他就要走,陵澜却慢悠悠地说,“你现在走了,我就和师尊说,你欺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