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之人等了片刻,听见屋子里没有声音,便推开窗户翻身进来,将月娘用被褥一卷,从窗户递了出去。
窗户外面的人接过月娘,扛在肩上,也不管屋子里的同伴出没出来,转身就跑!
“谁!”
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月娘强忍着不适,假装昏迷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都消失了,扛着她的人还在不停的奔跑,扑面而来的风刮得她的脸颊生疼,但她还是高兴的。
她终于从镇国公府逃出来了!
陌微凉被吵醒时候,陌惊弦已经将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但是他的脸色很不好。
“那对主仆,主子叫人给劫走了,丫鬟被一刀砍死,带人跑的那个轻功十分了得,追不上。”卫十一将事情简单汇报了一下。
除了追不上的那个,其他的都把命给留在这里了。
这样的小事也没必要让陌微凉担心,卫十一也就没说。
陌惊弦不高兴,虽然一早就打定主意,故意让人劫走留香园里的人,但是他放水让你劫走,和你凭本事把人劫走可不一样,这是在打他的脸!
屏退左右,他问陌微凉:“那个女人有什么用?”
没用的话,等他找到了一并杀了,免得有损他的名声!
陌微凉皱着小脸:“那个月娘,据说是逆王的余孽。”
陌惊弦一惊:“逆王?”
“不知道真假。”
陌微凉见屋里只剩陌惊弦一个人了,便将事情细细跟他说了。
陌微凉回想着细节:“还没有那么早,应该是五、六年之后的事。”
她知道的时候,其实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不过是寂竞彦心情太好,这才跟她说几句。
据说吴王与逆王余孽有所往来,许诺他们,一旦自己荣登九五,便为逆王平反。
吴王为了取信逆王余孽,娶了逆王庶女为侧妃。
这个逆王庶女,就是月娘。
陌微凉当初跟随寂竞彦进出吴王府邸,也曾与月娘有过数面之缘,所以记得真切。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被揭露出来,如果不是寂竞彦主动说起,她大概以为只是嘉平帝终于定下了储君人选,在为寂竞彦扫除吴王这个障碍。
嘉平帝抓住一个错处,将吴王一撸到底,派他去守卫皇陵,直到老死。
“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皇上认定月娘是逆王余孽,那么她就是逆王余孽,无可辩驳。”
这样的没有证据才是最难解之谜,特别是这种根本不过堂不审问,私下里办的事。
认你有罪你便有罪,你说你无罪,你不是逆王庶女,你却拿不出证据。
逆王都死了,上哪儿找证据?
就算他活着,庶女这个事儿吧,也不大好说。
酒后乱那个什么的,是吧,谁说得准。
陌惊弦被这强盗般的逻辑震惊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陌微凉看了他一眼:“皇上也许有什么验证的办法,但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再说了,谋逆之罪,宁杀错不放过。
“呵!”陌惊弦冷笑。
秦王、燕王谋逆一事是嘉平帝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儿,是龙之逆鳞,谁碰谁死。
这个事还真不好说是真是假,但是非常准确的击中了嘉平帝的弱点。
吴王也不能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毕竟跟皇位比起来,逆王的重要性没有高。加上那时候他确实被诚王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失去资格,拼死一搏也有可能。
至于说是诚王陷害,操作得当也是能够办成的。
总之,除了当时的当事人,这件事谁也说不清楚。
不仅说不清楚,连提都不能提,嘉平帝能亲手将提的人给撕了。
陌惊弦抹了一把脸,将心底那股子恶心厌恶都压了下去:“那现在人被劫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镇国公府不能跟逆王余孽搅和在一起,沾个边儿都不行。
嘉平帝疑心重,他的信任经不得一丝一毫的考验。
陌微凉淡定地打了个小哈欠:“凉拌。不管她是不是,她在府里还能有个囫囵个儿,不然,哼哼。”
陌惊弦觉着她哼哼唧唧的模样十分可乐,忍不住伸手去扑棱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是不是下黑手了?”
怎么能叫黑手,这是防患于未然!
陌微凉拍掉他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且看着吧,知道月娘的用处的,不外那么几个。谁是幕后黑手,就看是谁在用她了。”
月娘是一个香饵,如今已经被放到水里了,咬钩的是小鱼还是大鱼,亦或是个王八,只有在提竿的时候才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