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师父告诉自己不要张扬之后,郑东这两日都没怎么出门,整天除了吃饭,就是坐在屋里背诵师父新教授的《诗经》。
蓝皮书上也没有出现新的东西,连小字的指引也没有出现,不过经历了四次任务的郑东,已经适应了蓝皮书的阴晴不定,不像一开始那样患得患失了。
傍晚时,骆宾王回来了,进了屋就要水喝,郑东赶忙给师父倒了一杯凉茶,骆宾王伸手端过来一口抽干。
看师父着急忙慌的样子,郑东忙问怎么回事,骆宾王喝完了茶,坐在凳子上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
“明日在钱塘湖边的慕才亭有一场诗会,乃是谢家现任家主谢维桢主持举办。那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是六朝大族,如今虽然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家依然是江左文坛中的翘楚,尤擅吟诗作赋。”
骆宾王又缓了两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谢维桢欲仿其祖谢安石故事,曲水流觞,以诗会友,估计是想重振他谢家昔日的荣光。不过,依我看,就凭他谢维桢一人想要带领陈郡谢氏东山再起,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师父也想去参加吗?”
郑东看到骆宾王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猜到师父又动了心思,
“可是师父前几天不是还告诫我不要张扬吗?”
骆宾王虎躯一震,拍案而起,正色道,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苟活于世,隐姓埋名又岂是君子所为!这诗会为何不去!肯定要去!”
郑东被骆宾王突然的动作吓的一抖,扶着桌子站稳之后,幽幽的说道,
“师父,我们因为吃了牛肉,还在被临海县衙追捕呢!”
“呃……好吧,既然徒儿你力劝为师,那为师就听你的,明日出席,为师不以真名示人罢了,想这杭州城应该没有人认识我的样貌!”
骆宾王说着说着,竟嘿嘿的笑了起来,
“徒儿,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世家大族的诗会文会,哪一次不是酒池肉林,山珍海味,明日我们三人去了,就可以大饱口福啦!”
“可我们没名没姓,人家能让我们进去吗?”郑东又挑出了重点。
“这个不必担心,为师不是有那三首《忆江南》嘛,到时候曲水流觞,章…张口就来,人家肯定尊我们为上宾!”
嘶……郑东吸了一口凉气,师父竟然厚颜如斯。这哪里是去参加诗会,就是去混吃混喝的嘛。
而且,昨天师父你还信誓旦旦的教我,到今天这三首诗就真成你的啦,师父你也改口的太快了。
看着骆宾王走到榻上直接躺下去瘫在那里,郑东一阵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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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三人收拾停当,在客栈门口见了面。
骆宾王和唐之奇定然是事先约好的,不知从哪找来的大袖衫穿在身上,还都戴着高冠。
郑东一脸懵哔,看两位长辈穿的就像爸爸经常看的《三国演义》里那些人一样,很是骚气,再看看自己,穿着圆领袍,简直和他俩格格不入。
一路上郑东都不太敢抬起头,也不知是因为嫌弃自己,还是嫌弃两个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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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才亭在西门外四五里的样子,没几步就到了。
离那亭子二里远的时候,三人就听见前面有些喧闹,走上前去一看,好家伙!端的是人山人海,打眼一看,少说有千人之多,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三人刚刚走近,人群突然一哄而散,转眼间就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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