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蹲在她身边流口水的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身上着紫色锦袍,面红齿白,色|眯眯地盯着顾湘:“好香!”
老狗站在旁边,拳头都硬了,却只压低声音道:“他是都虞侯曹儒,是个色中饿鬼,不是好东西!”
盯着洞察之眼下,这年轻人身上自动自发冒出来的标签——近视,散光!
另外还有个‘处|男’的小标签。
顾湘:“……”
曹儒脸颊上绯红一片,显然喝了点酒,酒气到不重,人看着迷迷糊糊的,脑袋凑过来使劲往顾湘身边挤:“好香啊!”
顾湘一把把人揪住,拽着他远离那口半人高的大锅,锅里熬的粥已经熬了两个多时辰,米油浓稠,里面的干贝,肥鸡已和粥融为一体,香气扑鼻,若让这货掉下去,这锅粥可就彻底毁了。
把人推走,顾湘捞出一小盆活蹦乱跳的青虾,掐头去尾剥壳除虾线,下锅煸炒出虾油,顺手往锅中一扔,大铲子轻轻缓缓地搅拌三圈,拌好了精盐葱花香菜撒进去,熄火。
粥熬得米都开了花,鸡肉的香滑和干贝的鲜融合一处,口味越发醇厚,虾一颗颗的又大又饱满,点缀在白粥上,晶莹剔透,只观其色……老狗只觉得哈喇子流了一地。
老狗还只是觉得,曹儒却是真哈喇子流满地,气得老狗和几个兵士脸色涨红,恨不能扑过去一顿爆捶。
顾湘莞尔,一本正经地道:“干活的人才能分粥,这是规矩。”
老狗:“呵呵。”
三娘子还想让曹儒这厮干活不成?
不多时,代表轮休的梆子声响起,河堤上下,士兵们开始换班。
眨眼间,灶台前头已然排出老长的队伍,盛好粥的人都顾不上回临时搭起的食堂,捧着碗或蹲或站,个个把脑袋埋在碗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曹儒托着下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兵们。
两个厨子拿着铁勺一勺舀下去,粘稠的米粒拉出浓稠的丝线,热气蒸腾,香味一丝丝地往鼻子里钻,只是看,也能想象得出它落入口中该是何等的香糯。
原来士兵们都吃这些?
曹儒心里一哽,那为什么给他吃的饭不是这样的?
哦,对了,要干活才能吃。
曹儒举目看了看这些士兵们都干什么活,这一看,眨眨眼,挽起袖子就冲过去:“我来抬!”
认出他的士兵:“……”
老狗默然半晌,呢喃:“这小子真去干活?”
曹儒这一看就是卖了力气,脸上都青筋毕露的,可他怎么可能干得了这些个粗活?
旁边的士兵健步如飞,他却是笨手笨脚地就会添乱,好不容易熬到再次换班的梆子声,曹儒犹犹豫豫地看着顾湘,嘴巴蠕动了下。
老狗总觉得这货不怀好意,偏他们顾厨却是看谁都是好人。
顾湘拿了只碗和勺子,舀了一大碗粥递过去:“吃吧,小心烫。”
曹儒迫不及待地‘啊呜’一口,享受得眯起眼:“唔。”
米熬得恰到好处,米香浓郁又软糯,干贝和虾油的鲜香,同米天然的清香既融合又层次分明,配上肉香滋味更浓厚,如此一口粥,比他在皇宫里吃到的御膳不知美出多少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