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她仪态端庄,行走起来就连底下的衣角也未有半点散乱,等走到众人跟前便朝林清、冯婉各自问了安,又同王瑛等人行了平礼,而后才又看着冯婉笑道:“三婶真是多虑了,我们王家的女儿,谁敢胡乱说道?”
“何况……”
王珺说到这,便又握了握王瑛的手背,跟着是又看着冯婉娇娇一句:“大伯是陛下钦点的有功之臣,多得是有人求娶六姐,再说六姐有大伯母和祖母照看着,又何须三婶操心呢?”
这话说得分明,却是在说冯婉多管闲事。
冯婉自是被气得红了脸,可王珺不是其他人,她不仅是陛下亲封的长乐郡主,还是崇安斋那位的心肝肉,她这厢若是敢说道什么,只怕不消一会功夫便能传到老太太的耳中。她想到这也只能压了脾气,皮笑肉不笑得说了句:“几个月不见,娇姐儿的口才倒是越发好了。”
她这厢说完也不等人开口,只是沉着脸往前走。
王珍、王珠两姐妹自然也是朝她那处看了一眼,而后才跟着冯婉的步子往前走去。
等她们走后……
王珺才又朝林清看去,她的眉目弯弯,语气也很是温和:“大伯母,我想请六姐去我那坐坐,不知是否方便?”
林清此时神色已恢复如初,耳听着这话便笑道:“你们两姐妹也许久不见了,快去吧,我还要去礼佛就不打扰你们姐妹说话了。”等这话说完,她也未再多言只由人先扶着往西院走了。
王瑛眼瞧着母亲越走越远才收回视线,朝王珺看去:“先前多谢你了……”若不然先前那副样子,指不定三房那位还得说出什么糟心话来?说她也就罢了,她惯来是懒得搭理这样的事,只是恐母亲听着伤心。
自从父亲去后,母亲日夜垂泪,她心下不好受,连带着声也弱了下来:“若是父亲还在,必然是不会让母亲如此委屈的。”
王珺耳听着这话,心中也有些难过。
大伯是个温和又儒雅的性子,对待他们这些晚辈向来是一视同仁的,偏偏两年前去陕西公差的时候路上遇见流匪没了命,好在祖母对嫡庶向来一视同仁,二哥又是个有本事的,大房的日子这才不算难过。
她想到这便又宽慰了人几句,而后才又开口问道:“对了,二哥这几日在家吗?”
“哥哥前几日外出公差了,得再过几日才能回来……”王瑛这话说完,眼看着王珺皱眉不语的样子便又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王珺闻言却不曾说话,她的确是有几桩事要问二哥,不过既然他不在家,稍候几日却也不打紧,她想到这便又重新拾起了笑同人说起话来:“没什么,我知你喜欢袖弩,正巧金陵有个巧匠便给你做了一副。”
王瑛听着这话,果然不再多想,她的眉目微扬,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走,快带我去瞧瞧。”她惯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话说完便直接握着人的手往前走去。
王珺看着她这幅模样也是又好笑又无奈,却也未再多言。
……
平秋楼。
等送走了王瑛,王珺由人服侍洗漱后便穿着一身常服歪靠在软塌上,眼瞧着连枝把那缠枝莲镂空香炉里的香换了一回,却是招人过来说了话:“你替我去办一桩事。”
连枝耳听着这话自是忙恭声道:“郡主要奴做什么?”
“今日在官道上遇见的那个姑娘,你取了这张画像着人去外头打探一回,看她住在哪又同什么人有过往来……”王珺这话说完便把原先拟得那张画像递了过去,见人接过后却是又跟了一句:“这事你私下去办,莫让旁人知晓。”
连枝接过画像却是一怔,先前在官道上,她也只是透过帘子隐隐约约瞧见一个身影,未曾想到郡主竟是把人的模样都给记住了。
不过……
郡主为何对此人如此关心,难不成那人真有什么问题?
她心中疑虑未消却还是恭声应下,待把那小像卷起来放于袖中便往外退去。
等到屋中没了人,王珺便往身后的引枕靠去,接连半个月,她在人前唯恐旁人瞧出什么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四下无人,才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
这会她手撑着头,合着眼,却是在理脑中的思绪。
表哥如今腿疾难治,只怕不需几日,姑姑那处便会来信让她进宫,她身为王家人又是嫡出的小姐,婚事自然是同皇家扯不开关系的。
前世她会选择萧无珏,一来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因为他那八面玲珑的性子,让众人都以为他是个好的。
可这一回……
她必然是不可能选择萧无珏。
不仅不会,她还要阻止萧无珏坐上那个位置,那人野心勃勃,前世让她和家人受尽如此苦楚,她怎能再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至于其他皇子,若是要选的话,秦王倒是个不错的,他与她年纪相仿又是个率直的性子。王珺刚想到这,外头便传来一道少年意气的声音:“我听说阿姐回来了,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