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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容眠抬起头时,却发现云敏的神色似乎轻松了很多,他还是在对着自己微笑,只是笑容里似乎多了点意义不明的东西。
“不用担心了。”云敏笑眯眯地说,“春天了,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虽然容眠没有明白这种情况和季节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很信任云敏的话。
云敏去给大家准备晚饭,容眠坐在沙发上发呆,捏着自己的尾巴玩了一会儿。
身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有人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
容眠的微信常年都是寂静的状态,基本只有孔三豆给自己发各种小视频的链接,他有些好奇地打开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史澄。
那边的史澄明显很慌张。
他打字打得飞快,对容眠开始连番轰炸:“小容,钟哥突然找我要你的微信,我害怕极了,就给他了哈,你不介意吧?”
容眠愣了一下,退出聊天界面,果然在通讯录里看到了一个新蹦出的红点。
微信ID叫“中医”,头像是钟熠前一阵子给某杂志拍的封面,他的脸上涂抹着浓烈的红色油彩,身后是盛开的一片橙红色的波斯菊。
容眠通过了钟熠的好友申请,然后又切出去,慢吞吞地回复了史澄一句“没关系的”。
容眠以为像钟熠这种咖位的人,应该是抽不出空来主动和人聊天的,却没想到在通过申请的瞬间,那一边的钟熠就弹过来了消息。
【中医】:刘圆丰和我说你不舒服。
【中医】:怎么了?
容眠眨了一下眼睛。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觉得好像并不能用“不舒服”来定义。
于是容眠认认真真地打字回复了起来,他想说自己并不是健康上出了问题,让钟熠不要担心,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种情况。
容眠想了一下,既然钟熠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猫,而且他们现在又是很好的朋友,而好朋友之间是可以分享任何秘密的。
于是容眠顿了顿,放下了手机。
“三豆,”他冲着不远处的孔三豆喊了一声,“可以给我拍一张照吗?”
***
钟熠几天没睡好觉。
那天他吃完了一条船的鱼生,人没蹿稀,但是失眠了。
其实钟熠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人眼看就快三十岁了,偶像剧恐怖片刑侦剧都拍了个遍,该拿的奖也拿了,也算是什么事儿都经历过了。
结果这次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小孩儿,莫名其妙地有些沉不住气。
后来他又联系了律师朋友,隐晦地问了一下类似于容眠这样的情况,朋友说主要还是取决于具体的合约内容,但小公司的艺人吃这方面亏的太多了,闹掰了肯定会被雪藏,直接解约的话,天价违约金也是跑不了。
钟熠是讨厌那些不劳而获,试图靠走捷径得到资源的年轻人,这也是他一开始疏远容眠的理由,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孩子的事儿却还不太一样。
在懵懂的年龄就被公司洗脑和压榨,估计他之前压力大时吃猫罐头的心理疾病,也是这样被间接逼出来的。
钟熠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有点说不上来的拧巴。
那天钟熠是准备和这小孩儿聊一聊的,结果这人打了把斗地主,去了个厕所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听刘圆丰说是身体突然不舒服。
钟熠兜兜转转地问了一圈,最后还是从史澄的手里要到的微信号。
他之前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如何去和容眠避嫌,结果最后反而是自己主动加了他的好友。
容眠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原名,朋友圈空荡荡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小猫咪,眼睛是琥珀色的,圆圆的,挺可爱的,钟熠寻思应该是网上找的图。
钟熠点开对话框,直截了当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然而对面打字的速度确实有点慢,屏幕上方一直显示着的是断断续续的“对方正在输入”,结果半天了连一个标点都没弹过来。
钟熠正犹豫着自己要如何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却弹来了一大段的消息。
【容眠】:我可能明天也去不了片场了,对不起。我没有不舒服,只是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好了。
钟熠顿了一下,回复他:“什么麻烦?”
发出去的瞬间钟熠恨不得撤回。人家话里的这意思,明显是不想继续透露详情的,结果自己反倒像是个油腻的相亲男,穷追不舍地继续追着尬聊。
对面的容眠似乎也没预料到他这么刨根问底,半天都没有回复。
钟熠沉吟着思考要再说点儿什么才能显得没那么尴尬,结果再一看手机,却发现对面直接发过来了一张图片。
【容眠】:就是这样。
小图十分模糊,钟熠顿了顿,点开了图片。
照片上的人是容眠自己。
他背对着镜头,坐在一把没有椅背的高凳上,背景的灯光有一些昏暗,但是他脖颈清瘦白皙,露出的小半张侧脸恬静而漂亮。
钟熠的视线向下方微微滑落,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男孩穿着材质柔软的白色毛衣,款式很宽大,堪堪盖住了屁股,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的裤子是解开的状态,松垮地从腰际褪下了一段距离——
从他衣摆最下方露出来的,是一条柔软蓬松的尾巴。
钟熠:???
掉马不会这么快啊家人们,因为正常人是根本不会直接往小猫咪那方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