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三个正坐在一起说话,突然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三人看过去,发现是裴绢站在桌前,用力地推开桌前的黄花梨椅子,椅子在地上滑行,发出一阵噪音。
裴绢仿佛没发现自己被姐妹们注目,朝候在旁边的丫鬟金珠道:“没看到这椅子脏了吗?”
金珠赶紧取出帕子,在椅子上擦了擦,柔声说:“姑娘,干净了。”
裴绢这才满意地坐下。
裴绣见状,心知她是故意的,正欲出口讥讽,被裴织拉住。
“程夫子来了。”
她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抱着凤尾琴的程夫子出现在青蕤阁外,只能按捺住找茬的冲动,忿忿地坐下。
四个姑娘坐在窗明几净的青蕤阁里,在程夫子进来时,纷纷起身行礼。
程夫子将琴放下,含笑地回以一礼。
姑娘们重新就坐后,程夫子开始讲课。
今天讲课内容和琴有关,程夫子先为姑娘们表演一曲,琴声悠扬,扣人心弦,与窗外明媚春光呼应,教人不知不觉徜徉在惬意闲趣的春光之中。
一曲罢,程夫子笑着询问四位姑娘的听后感。
侯府的四个姑娘,各有所长和偏爱。
裴绢擅琴,裴绣擅画,裴织擅书,裴绮擅棋,不过余者三样,多少也有些涉猎。
程夫子听完姑娘们的听后感,开始针对各个姑娘的学习进度讲课,毕竟裴绮年纪小,学习的时间没有姐姐们长,要另外学习。
程夫子讲完课后,让姑娘们自己练习。
练习的时间很自由,可以挑琴棋书画四种练习,自己安排时间,只要完成程夫子安排的功课即可。
裴织练习完,取来一本游记,安静地看起来。
裴绣没有弹琴的天赋,练习一会儿也放下,她让丫鬟磨墨,自己摊开宣纸,坐在裴织对面,为她作画。
这是三姑娘裴绣的兴趣,她的丹青极好,喜欢画美人儿,家里的姐妹都是她作画的对象。
裴绮对着棋盘琢磨。
只有裴绢是认认真真地练习弹琴。
只是她练了会儿琴,不知不觉间停下来,盯着正在看书的裴织。
裴织无疑是裴家最美丽的姑娘,她的美不仅在皮在骨,亦在气质,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姝静从容,神秘莫测,在千万人群中,亦能教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不管多少美人,都无法遮掩属于她的光芒。
这世间再美的人,在她面前都是相形见绌,变得俗不可耐。
是不是因为如此,太子殿下才会看中她?
想到此,裴绢忍不住咬唇,唇瓣处传来的生疼让她恢复理智。
她垂下眸,偷偷地观察裴织。
程夫子坐在上首位置,下面四位姑娘的一举一动皆没逃过她的眼睛。
看到以往张扬倨傲的二姑娘的举动,她暗暗摇头,不能理解二姑娘为何突然学起四姑娘的穿着打扮和行事方式。
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拥有属于自己的特色,不必刻意去学他人。
侯府的四位姑娘都是难得的美人,二姑娘虽是庶出,却是容貌艳丽,身段窈窕,宛若一朵艳气逼人的富贵花,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
只是不知为何,最近二姑娘对自己的外形不自信起来,反而悄悄学习四姑娘。
若是二姑娘不能及时醒悟过来,只怕对她将来极为不利。
程夫子在心里轻轻叹气。
如果二姑娘的生母还在,或者是侯夫人所出,她倒是可以和长辈说一说,让她们规劝二姑娘,莫要失了自我,移了性情。
可惜二姑娘在侯府的地位尴尬,侯爷的偏宠虽然能让她不受委屈,可到底是父亲,有些事父亲无法代替母亲。
上完课,四个姑娘朝程夫子行礼,离开青蕤阁。
裴绢最后一个离开。
她特地放慢步子,等姐妹们都走远后,她返回青蕤阁,找到程夫子。
“程夫子,我想学书法。”裴绢道,不等程夫子说什么,她飞快地说,“我的字写得不好,听母亲说,您的簪花小楷写得很不错……”
程夫子怔了怔,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将自己收藏的字帖借给她,让她先跟着临摹,每天写十个大字交给她。
“好的,我会做到的。”裴绢脸上露出笑容,明媚而灿烂。
程夫子看她欢喜地捧着字帖离去,心里不觉有些沉重,不愿意这般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走歪路,可她只是一个夫子,如何能干预侯府教养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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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姐妹们告别后,裴织去寿安堂。
平时没什么事,她都是在寿安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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