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槛上抽起了烟。
张老汉以为是自己礼不周到,翻箱倒柜的凑了一把零钱,抹着眼角说:“就这些了,老先生要是嫌少,院子里面看上什么东西尽管拿,只要把人给救回来!”
任老头没说话,也没接那钱,只把烟袋锅子在自己的千层底儿布鞋上敲了几下,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来,叠成三角递给张老汉:“放在那娃的贴身处!被这些妖孽纠缠的久了,再过几天三魂怕是要散!”
张老汉听了照做了,而任老头却招呼了王村长推着车子走了,后来才知道,那些病倒的人,任老头挨家挨户的去看了一遍。
最后,任老头找到了村子祠堂墙角的叶轩,任老头冲王村长说:“我把村子里的人救回来,日后,这娃娃,你要照应好!”
王村长看着遍体毒痈奄奄一息的叶轩,面上有些为难:“老先生,照应好他是没问题,可,你看这娃娃,还能活下来吗?”
任老头笑了,背起叶轩,说:“我来了,自然能活!”
王干部当时就发了毒誓,只要能把村子里的人救回来,以后就把这孩子认作干亲!
话说到此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然后王村长就陪着任老头和叶轩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破落的不能再破的院子,那处院子,在王村长的记忆中,就从来没人住过,就连村里年纪最大的老年人,也记不起这院子的主人了!
看任老头掏出钥匙打开生了锈的门锁,又见任老头熟练的在厨房里找了砂锅熬药,浴桶烧水,王村长这才信了几分,直到在屋子里看到老头和几个人发黄的合影照片,终于打消了心头最后一丝顾虑。
同时,王村长又好奇,这老头到底活了多大岁数了。
只是,没给他问的机会,王村长就被任老头给赶出去了。
那天晚上,任老头烧好了热水,又乱七八糟的倒了些瓶瓶罐罐的药粉进去,给叶轩泡了身子。
那是叶轩第一次看到那个小老头,见叶轩醒了,任老头问了些话,又给他改了名字,等到浴汤变的灰暗浑浊,任老头喂叶轩喝了药,给叶轩擦干身子之后,就躺在席子上睡了。
那是九岁的叶轩记忆中睡的第一个没有疼痛的安稳觉。
那晚过后,村子里病倒的人,就退烧了,也不再说胡话了,虽说仍在昏迷,可,起色都有了好转的迹象。
任凭村子里的人上门催促哭闹,任老头却再也没别的动作,只是日复一日的给叶轩熬药,泡药汤,还去镇上买了几只老母鸡,那几只老母鸡吃完,叶轩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到了那个月的下旬左右,老天爷一早就打起了闷雷,任老头看了看天色,出了门找到了王村长,问王村长附近有没有什么手艺人。
王村长一头雾水,说:“手……手艺人?老先生指的是?”
任老头照旧抽了一袋子烟,才张了口:“能扎纸人纸马的手艺人,你寻几个,糊个纸船出来,纸船要七尺三,不要大一寸,也不要小一寸,另外再折些金元宝和纸人,记着,纸人巴掌大便可,糊船的纸一定要用白纸,越白越好!”
“老先生,这,这都是死人用的东西……”
王村长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了个激灵,再也没有多问,火急火燎的去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