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里平日里并不是干枯的,我记得曾经有一艘古船将河里的怨气耗去了大半,硬生生的撕开了封印不知去往了何处,从那之后,这条河便时常处于干枯的状态了!”
三尾的话让冷七遍体生寒。
他终于意识到,这些镇压着的东西,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几个人疯了一般往那阵眼之处跑去,汗毛孔中渗出的血珠让冷七双眼有些模糊,而黄标已经成了血人,冷七背过已经昏迷过去的马子,好让黄标跑的能快一些。
离那阵眼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冷七终于看清,那赤芒之下,一块儿巴掌大小的令牌,通体黝黑,上面流转着密密麻麻的字符。
相比于四周的血红,那令牌之后,却是漆黑的夜空,带着满天繁星。
而那往外冒着血水的长河之中,却升腾起无数道鬼影,不断的冲击着阴兵鬼令映射在天际的符文虚影。
黄标已经走不动了,冷七奋力的将身上的马子朝着那满天繁星之处推了过去,然后回头便去拉黄标。
也不知是不是那些邪物察觉到了冷七几人的气息,竟嘶吼着冲冷七扑来,声音之中仿佛蕴含着极大的恨意。
“你姥姥的,小爷我招你惹你了!标子,你先走,不然谁也走不了!”
冷七也不知道黄标现在意识清醒不清醒,看黄标挣扎着身子往那满天繁星之处挪着步子,心里急的厉害,只好一脚踹过去,黄标打了几个滚,总算不偏不倚的滚落到马子身旁,
这时,那些鬼影,也扑面而来,巨大的怨气让冷七几乎窒息,意识一片空白,灵魂仿佛撕裂一般,巨大的痛楚让他近乎崩溃,身子噔噔后退。
不知为何,在冷七被那些鬼影扑在身上那一刻,一旁的阴兵鬼令忽然泛起耀眼的光芒,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冷七眉心,那些扑面而来的鬼影轰然碎去,而冷七也失重踉踉跄跄的跌了出去。
冷七出去的那一瞬间,天地似乎都宁静了。
三尾看到那阴兵鬼令没入冷七体内的那一瞬间,眸子之中异常复杂:“终究还是你啊!”
阴兵鬼令消失了,天际那流转着的符文也消失了。
只一瞬间,整片天地便再次暴躁起来,浓浓的大雾弥漫起来。
地上,无数道胸口印着倒扣血莲图案的枯尸嘶叫着爬起来,远处的那条长河之中,顷刻间,便漫起了血水,血水之中,无数道声音交集在一起,女子的清脆笑声,男人不甘的怒吼声,还有清脆而悠扬的笛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整片天地仿佛都要崩溃了,周侧的空间忽然被撕裂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缝隙。
与此同时,水面上开始不断的有人影出现,白衣剑客,身挎腰刀的刀客,披着袈裟的僧人,一身青色布衣的道人,没入那裂缝之中,而当一个黄裙女子的身影没入那裂缝之中消失不见后,那清脆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
“二哥呀,你这次可闯大祸了……”
三尾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浮现一抹无奈。
而另一个角落里,漫天的雾气却似乎被什么隔绝了,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正躺着一道身影,仔细看,却是个捕快,面容瘦削,带了红色的尖尖帽,身上挎着的刀柄上隐隐刻着一行古字,御赐雍正天字兔胆刀,而他的手中,正紧紧的攥着一串紫色铃铛!
近乎崩溃的空间,很快便在他身侧撕裂出一道裂缝出来,于是,那年轻的捕快,也就没入裂缝之中,消失不见了……
当日月再次分开的时候,原本阴兵鬼令旁边的那个出口,便消失了,与此同时,那些裂缝也消失不见了,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只有无数道鬼影,仍旧在不断地徘徊尖叫,四处冲撞着寻找出口,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山外,乌云滚滚,却没有雨水落下,只有旱雷不断的在乌云中劈过,宛如末世,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望着天际不断劈过的雷丝,眼中突然呆滞,,嘴里只呢喃着出大事了,之后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我兄弟二人在此日夜不休守了两年多的时间,就这?妖狐误我!妖狐误我啊!”
白书生面色惊恐,最后一句几乎是惨嚎着叫出来的!
而另一边,一处荒无人迹的林子中,冷七三个人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成了血痂,冷七痛苦的睁开眼,恍如隔世,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他记得,昨日还是深冬,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