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不多了,所以还按照上次的价格收。希望明年双方能够继续合作,只要能保持成色不变,他肯定给提价。
来顺儿答应下来,说这一两天就过去。
挂断电话,来顺儿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位邢老板为人似乎还可以,至少没有谎报军情用以压价。看来以后的生意接着找他就行。
谁知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打电话来了。接通一听,原来是上回的邢老板店里遇到的那位武先生。
双方简单聊了几句家常,武先生进入正题,还说得挺详细。
武先生是一位专业玩家,他上次从邢老板手中分得的那几只蟋蟀,在调养了几天后就参加了正规比赛。
这正规比赛与前述那些普通的地下邀请赛不同,采用的是标准淘汰赛制,还分好几个级别。
武先生的参赛阵容,是五位牛甸乡的蟋蟀选手,以及那只从邢老板店里花两千元买来的咛阳产铁头青背。
本来他的原意是以铁头青背担当主将,其它的做为副手。
谁知随着比赛的进程,现场情况令他大跌眼镜。铁头背青在十六进八的比赛中遇上强敌,苦战后不慎败阵,而且伤势很重,看样子八成是废掉了。
主将这么快就惨败,令他很是难过,正值心灰意冷之际,他的助手却带来了好消息。
那五只做为副手的蟋蟀,一路过关斩将,势不可挡,竟然全部杀入各自级别的十六强。
武先生大喜过望,立即将注意力转回来,亲自上阵操作引草。
接下来的比赛,场中剩下的选手几乎是清一色的名品蟋蟀,什么蟹壳青、银牙淡紫、水墨金、金翅黑、紫黄、锅灶黑等等平时难得一见的厉害家伙纷纷闪亮登场。
相形之下,武先生手中的选手基本上是最差的品种了。但在场的谁都明白,能杀到这个地步而没有出局的,自然不可轻视。
连番大战,高强度的对抗,这五名品相平平的选手却不断给全场观众带来惊喜,四位进军各自级别的八强。一位茄皮紫败阵,折断了一只触须和后腿,赛后只能按规矩处理了。
八进四的比赛中,己方一只黑麻头和一只银背紫经过激烈的搏杀,终于晋级四强。
尤其是那只黑麻头,勇猛似黑张飞一般。与一只品相几乎完美的紫黄大战至十五个回合,终于寻到对方破绽,果断使用“绝命口”直接击毙对手。
当时现场观众全体起立,为黑麻头堪称经典的精彩表演鼓掌喝彩。对方主人垂首掩面,嘴角抽搐不止。
另外两只险险惜败,但都全身而退,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战斗到这个地步,已经令武先生十分满意了。自己手中的蟋蟀,均价就是伍佰元左右的水平,而它们的对手,全是好几千甚至上万的狠角色,身价相差巨大,取得如此的战绩,简直可以称之为辉煌。
另外,这比赛的正式奖金虽然不算高,但武先生的助手事前根据指示,在外围下了数额不小的注,这使得他斩获颇丰。
武先生语气激动地将上述情况告诉来顺儿,希望能和他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好货色直接找他就行。
来顺儿客气了几句,然后告诉他,自己过两天还要去邢老板那儿送今年最后一批货。武先生表示自己一定会去瞧瞧,到时候别忘了通知他。
“对了,武先生,你刚才说的‘按规矩处理’,是啥规矩啊?”通话最后,来顺儿好奇地问道。
专业玩家与他这种业余的肯定不同,难道对于斗败、尤其是残废的蟋蟀还有什么特别的处理方法?自己遇上这种情况也就是一丢了事,或者干脆扔给鸡当食物。
武先生说,他们玩家行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善待为主人征战沙场、拼杀致残的蟋蟀,据说这样才能得到上苍的保佑,来年会有更好的斗将上门。当然,那种逃兵、胆小鬼则不在此列。
“铁头背青”和“茄皮紫”将会如此安享“晚年”:用一个较大的芋头,将其顶部切下一块作为盖子,芋头中间挖空成稍大一些的空洞,把蟋蟀放进去,再盖上盖,盖上留几个小孔供住客呼吸。时值深秋,这样的饲养器保暖效果也不错。
芋头既是蟋蟀养老的食物,也是坟墓。
来顺儿闻言,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唏嘘,也许这也是蟋蟀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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