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站着叔叔、婶子,还有小赵,个个神态焦急。
见他醒来,这几位明显松了口气。
他想动一动身子,却感到头痛欲裂,口中不由发出嘶的一声。
“别乱动,大夫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还流了不少血,得静卧休息。”胡老板见状连忙提醒道。
“强子,你可醒了。婶子都急坏了。那帮畜生,还真下得了手。”胡妻眼圈儿发红,声音也有些颤抖。
“好好歇着吧,别说话,也别想那么多。小赵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回头儿我召开个会,大伙儿凑一块儿再想想法子。”胡老板冲强子摆摆手,阻止他说话的意图。
强子顺从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起店铺被砸,玻璃渣四处溅射的情景。不由暗暗握了握右拳。
胡老板望着头缠绷带的侄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小子,还是年轻气盛,遇到事情搂不住火儿。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怎么也应该先稳住对方,回来跟自己商量一下再说吧。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件,显然属于地痞流氓敲诈未遂,因而打人砸店以图泄愤和立威。
他接到小赵的电话后马上赶往现场,当时凶手已经离开,店里店外一片狼藉。
他将侄儿送到附近医院的同时报了警。
半个小时后,五里桥派出所的警员到达现场,小赵将当时的情况逐一说明,还特别指认打人凶手是一个叫什么彪哥的。
谁知那位警员在了解情况之后态度却不甚积极,说什么消费纠纷处理起来很麻烦,往往都是各说各有理,缺乏证据。而且根据刚才的表述,强子也不能认定为单纯的受害者,因为他当时似乎也动了手。
接着草草做了笔录,让小赵签字,只留下一句需要等候进一步调查便离开了。
小赵非常气愤,如此典型的案情却被轻描淡写地搞成了什么消费纠纷。他正要上前再与警员理论,却被胡老板摇头制止。
胡老板在一旁察言观色,感觉那伙人在这片地头儿上似乎根子不浅,目前不宜轻举妄动。
于是便托人去打探那个彪哥和所谓的黑虎兄弟会究竟是个什么东东,等先将情况搞清楚了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次日,经销商联合会的各主要成员都陆续来到医院看望强子,并对他的遭遇感到非常愤慨,表示一定要教训教训那帮地痞。
口福多的副经理顾子芬得到消息,也请假赶来医院,看到强子这幅模样,坐在病床前的她不由得眼泪汪汪。
强子借机拉住她的手,她也没有挣开。这使得强子心情大悦,脑袋上的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胡老板和老伴儿见状连连给其他人使眼色,大伙儿心领神会,纷纷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位年轻人。
口福多经销商联合会临时紧急会议召开,地点仍在胡会长家中客厅。十几家会员都派出了代表参加。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关于联合会在北城的生存受到威胁,以及探讨相应的对策。
会上,因为本次事件事关全体会员的根本利益,大伙儿积极发言,现场气氛热烈。
会员们普遍认为,强子的遭遇显然不会是个案,如果联合会选择息事宁人、逆来顺受、破财免灾的话,今后的日子将会过得很艰难。
地痞流氓的本性大多是贪得无厌,像口福多这种兴旺的生意,肯定会被视为大肥肉,进而积年累月,勒索无度。
面对这种局面,依靠公安机关似乎也并不太靠谱。因为那些地痞团伙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于世,成为城市中无法根除的毒瘤,其根子、背景盘根错节,显然没那么简单。
所以要想彻底解决这种事情,基本上还得靠在座的工人兄弟姐妹们自己。
胡老板随后公布了最新打听到的信息,并声明其来源还是很可靠的。
黑虎兄弟会是一个有点儿历史的小型社团,成员大约在二十人左右,长期盘踞于五里桥一带,平时主要靠收取街上各商户的保护费为生。自个儿还做点儿买卖,有时候也针对外地人搞些碰瓷的勾当。
老大是谁并不太清楚,那位彪哥是里面的主要头目之一。
黑虎兄弟会平时并不太高调,虽然小勾当不断,但懂得分寸,从来没犯过什么大案、命案。地头儿上很吃得开,一伙儿人过得挺滋润。
“去他娘的,我们工人阶级兄弟怕过谁,几条爬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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