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门闩,夜半寂静的只听得见风声,随意啪嗒一声,阿弥利落的收刀入鞘,将门推开一道缝侧身进了屋内,屋里一片漆黑,唯有窗外的一点月光能将屋里的陈设看个大概,阿弥刚刚掩住门欲望床的方向前去,一闪而过的豁亮深深刺痛了他的眸子,一把冰凉锃亮的大刀抵在了他的耳下。
“你是谁!”一个粗狂的嗓音质问着他,阿弥未出一声,那人的刀又抵得用力些,阿弥已经浅浅感觉自己的耳后划过了些许的暖意,淡淡的血腥散开来,阿弥手掌运力,两指弯曲以坚硬的指节迅速向身侧那人的腹下击去,那人一疼弯腰下去,阿弥抬手收将抵在耳后的大刀推离,手臂灵巧的反向扭去,将那人的手臂错了位,大刀被松开落下,但那人冷哼着伸来另一只手去接却被阿弥有力的一脚踩在了地上,终于忍不住嚎出了声,而这一声发出,阿弥瞬时隐隐感觉出屋内三四股杀死腾然而起,左右两侧有两人踢脚腾空朝他而来,阿弥抛下持刀那人向前躲去,踢空的那两人却未作罢,其中一人以极快的速度贴面而来,阿弥跳上桌子腾空而起,正想冲出窗台喊来帮手时,房梁上突现一人,提掌自上而下劈来,阿弥凌空未留意头上动向,只觉耳边一阵掌风呼啸而来,本能反应的又极速下落,刚一落到地上背后一人持剑刺来。
阿弥躲闪不过左肩被刺了个血洞,低沉眸子里一片霎时升腾起一片黑压压的怒意,飞速自腰间拔出短刀,一力冲到拿长剑那人的身侧,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长剑宜远攻却在近身处讨不到好处,阿弥抽刀往那人手上一砍,那人吃痛丢下了剑,随即阿弥左手吃着痛勒上那人脖子挥刀就要扎向左心处,从房梁飞身下来的那人一脸就踹想了阿弥勒着的那人,这一脚几道其大,阿弥勒着那人被这力道冲的撞出了门外,他顾不上怀里那人急急撒了手,那人跌下了三楼的栏杆,直直的砸向地面。
大堂里的司卫见一人坠下,又看了看三楼些许怒意的阿弥立即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只见几个深蓝衣袍的司卫齐齐冲进大堂,个个轻功了得,三步并作一步,飞跳着只朝三楼那间客房冲去,又见屋内弹出三四个身影如坠花一般直直跳下三楼,那些人中只见一人红衣黑袍撑着一把白伞自三楼飘下,衣决如火又似火上闪着金光,那人身影鬼魅在空中凌空踏了几步方向一转,本来直直坠张地面的身体却飘偏向大堂出口,一心冲向二楼的司卫再来不及追赶那么绯红的身影,只是就近压制住了想要再逃出的大堂中的人。
几个司卫将四个驿馆中的人捆了起来,再抬头却看不见阿弥的身影,三楼客房的窗户北风刮的来回碰撞着,阿弥见那红衣之人就要逃出,立即从后窗跳出,越过房顶用了所有力气从房顶跳下想要截断那人的前路,只是那人身体太过轻盈动作也出奇的快,阿弥只是扑落了那人撑着的白伞,那人头也不回的就跳开了,阿弥从房顶跳下,用力不稳肩上又带着伤一瘸一拐终是没有追上那人,栽倒在了路旁。
驿馆的那一干人等被押回了慎衔司,阿弥也被乐屏安排着去看了伤。
郭顶在慎衔司的地牢里幽幽的来回走动着,这几个人被分别关在了不同的牢笼内,郭顶一边走一边啧啧啧的发的声,“各位北疆战士?还没走?”一开口就是仿佛气死人的语气又略带着些嘲笑,继续说道“没等到想要等到的人?都这会儿了估计你们要等的那人也要逃命去了吧?”牢笼里的人狠狠地瞪着郭顶,正说着手下的人送来一枚信筒,精致的信筒上还盖着一枚火漆,郭顶拿着这个信筒又在这些人面前“展示”一般的走了一圈。
这信筒是在这些人驿馆的包袱里翻出来的,仍然是完整没开封的,信筒的筒口覆着一圈透明的漆蜡盖着一枚小小的徽章图案,郭顶轻轻用力旋开了信筒,倒出一张紧紧卷好的信纸,将信纸慢慢舒展开,郭顶本来稍带得意的面孔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信上自然是没有带称呼也没有带落款,只不过这信中说的话太过明显,字字句句直指四皇子要谋权篡位,暗中拉拢北疆部族,还略微提到一句,“不必介意府司对我族偏见,勿顾及其劝阻而斩断与我族来往,我族心胸宽阔自不曾计较府司偏见,与我族交好,百利而无一害,成大事者自当有过人之胆量”,这句话未免将蔡亭均撇的有些干净,具郭顶看这件事蔡亭均本应该是主导却不知这封印要做何解释,一时间郭顶有些气滞,一拳捶在了关押这些北疆人的牢笼上,那笼里的人狠狠瞪着郭顶一脸的不惧,郭顶见今晚是审不出什么干脆甩甩袖子出了地牢。
乐屏见他出来,走上前去“大人可审出什么?”
郭顶心里一时有些堵,他始终认为那个狐狸眼的四皇子是受了蔡亭均的蛊惑,可手里这封盖着北疆暗徽的信却由不得他再偏袒四皇子了,想到这心里仿佛打翻了做饭的调料一时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那些人嘴硬的很,只会直勾勾的盯着人,明日再说吧”郭顶伸出手里的信筒“把这些和我之前交给你的东西一起放好,明日若是没什么变数,就能交给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