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阵畏火,当那一抹刺目的光亮以不由分说之势压住邪阵的白芒时,依戈便知自己大势已去。
仿若燎原之火,赤焰寸寸缕缕燃遍邪阵,直至将之蚕食殆尽。依戈颓然地低首苦笑,不再挣扎。
“罢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依戈的眼中已有了向死的意味,缇春急色出声:“等一下!”
依戈抬眸看她:“县主还有什么话想说?”
缇春神色纠结:“阿兰怎么办?”
“会有人照顾阿兰的,她会被照顾得很好,县主放心。”依戈浅浅地笑着,眼底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快意。
缇春的心头倏地闪过一抹什么,只是那东西快得她抓不住,只能任由逃走。
“还有一件事。”
“县主请问。”
“那本古籍,现在在何处?”
依戈顿了顿道:“在我的房间,房梁之上。”依戈像忽然想起什么,掀了掀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缇春看出他的异样。
依戈笑道:“没什么。县主迟早会知道的。”
他这话云里雾里,缇春再想问什么,依戈已转身,决然地投入了望月湖中。
棺椁没了水。
霞光也散尽了。
赤焰吞噬邪阵,苍穹不见月亮,茫茫山谷,只余愈加深重的黑。
缇春呆怔地望着湖面,在短暂的寂静之后,身后的人群爆发出欢快的庆祝声。
“‘老人症’没了?‘老人症’消失了!”
“哈哈哈哈!太好啦!!那该死的病终于消失了!!”
“真是没想到啊!依戈居然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亏我们平日里还那么相信他!”
“是啊是啊!不过也不是很意外,毕竟他不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吗!”
“对啊,说的没错,这村长还是要由我们村子里的人来当才合适。唉!依戈这一走,我们就要重新选村长了吧?你们觉得谁合适啊?”
“我看格尔图就不错!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他为咱们村子尽心尽力,包括像今日的祭祀,要不是他,罪魁祸首依戈还没办法那么快地抓出来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说得有道理啊!唉格尔图,你觉得呢?”
“……”
“唉格尔图,我们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啊?”
“格尔图?格尔图?”
“……”
“他怎么了?”
“吓傻了吧他!算了算了别理他,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商量重新选村长的事,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声音远去,缇春回过头。
“去拿那本古籍吧。”缇春鲜有地露出冷漠的表情。
宋珩细心地牵起她,握住她那冰凉的手。
“走吧。”
两人路过格尔图,格尔图直愣愣地视线看向湖面,因为缇春身上的银饰,扭转了视线。
他像个木头,呆呆地看着缇春,而后重新看向湖面,在此期间,缇春没有向他分来一个视线,便是宋珩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缇春直直地像依戈的家中去,不曾回头。
片刻后,他们拿到了那本古籍。
“时候不早了,我们是现在就离开还是?”
宋珩看了眼缇春,对迟鹰道:“现在就走。”
迟鹰说好,说完,他便出门牵马去了。
缇春回房换了身衣裳,沉默寡言地出了门。门外,路屹安还站在那里。
宋珩阴冷地盯着他,半个身子侧在缇春的身前。
路屹安就像看不见宋珩饱有敌意的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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