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让我住酒店多见外,不如,就住在公使馆好了。”
“你是来度假的就要有个度假的样子嘛。公使馆一天到晚,人流如织,吵得不行。”
“我不怕吵!”立美生气地跺脚,“送我去公使馆!”
“别闹!”
骆小平难得严厉地沉下脸,把她塞进车里坐好,自己也上车坐到驾驶室。
易立美气鼓鼓地,腮帮子像青蛙似的鼓出来嘟嘟囔囔抱怨骆小平。
“易立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实话告诉你,这酒店就是公使为你预定的。”
听了这话,她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安静地坐在软皮垫子的车座上。
立美的沉默又让骆小平心里不忍,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纵使爱的那个人不爱你,这终究不是一件错事。
“你也别多想。你既然是来度假就应该有个度假的样子,住在公使馆玩玩不好,吃吃不好。你在伦敦还怕见不到公使吗?你可以去拜访他,如果愿意可以天天去公使馆看他。说不定,比在美国时待的时间更长。”
立美想想,事实确实如此。她的心情顿时转阴为晴,眼睛看着窗外异国美景,心里已经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公使馆。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到达布朗酒店,立美顾不得整理行李,小憩休息。第一件事情,乃是赶紧拨通公使馆的电话。
接电话郑管事不知道立美身份,拿着话筒盘问许久才告知上官云澈,有位易立美小姐的电话。
“立美——“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时,立美捂住话筒不住泪流。几个月的伤心终于找到一个缺口,他的不辞而别是她心尖上的痛。
“云澈,我可以来见你吗?”她擦了擦眼泪,其实心早飞到他身边。
“可以。”他在电话那头轻笑,然而突然话锋一转,“今天你也累了。明天吧,怎么样?上午八点,我来酒店接你。”
立美受宠若惊,想不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忙连声回答:“好。我们说好一言为定。”
“好的,一言为定。”
“那……那我明天要准备什么吗?”
“呵呵,不需要准备什么。如果……穿漂亮一点,会比较好。”
收了电话,立美的心“噗通噗通”乱跳。
他要她穿漂亮一点时代表什么呢?是不是他要和她去做一些从未做过的事情,逛博物馆、吃饭、漫步、看电影……
两片绯红落在立美脸上,她捧着脸傻乎乎的乐了一夜。
清早醒来,易立美顾不得吃早饭,描眉画眼对着镜子,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她身材高挑,高腰线的紫色裙子,白色的披肩。有点冷,但真的漂亮。
女人总是要有一点矜持的,尤其是在心爱的男子面前。立美捏着表点子,八点过五分,施施然出现在酒店大门口。
昨天的罗伊斯轿车已经停在路边,她摸了一下发梢,笑着走过去。
上官云澈摇下车窗来,微笑着向她挥手,“立美。”
“云官。”她三步并做两步,走近了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
“嗨,美女。”甄信品也探出头来冲立美微笑,“云官真是艳福不浅啊,在国内美女如云就算了,到英国仍是如此啊。”
甄信品一脸痞相,说话又油嘴滑舌,立美觉得很不舒服,不知上官云澈为何带上他来。
上官云澈下车为立美拉开车门,“立美,这是甄信品,甄家纺织的小少爷。你别理他,他嘴贱惯了。”
“呵呵,”甄信品笑着,对上官云澈的批评不以为意。
“甄先生,你好。我叫易立美。”
“你好,密斯易。果然人如其名,既独立又美丽。”
甄信品的夸奖,让立美很感荣幸,新时代的独立美丽女性,不同于姐姐立芬又不同于表姐茉莉,不正是她所追求的吗?
上官云澈发动小车,罗伊斯开始在路上飞奔。甄信品拐着弯儿找立美说话,立美好不耐烦。车开到两条路外,她才瞅空问道:“云澈,我们这是去哪里?”
车外倒影飞驰,云澈只轻说:“不忙,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橡树街山坡上的白色房子掩隐在一片碧绿苍翠大树之下,院子里种的花树在春天开得如火如荼一般。树下落了一层薄薄的的花瓣,人踏在乱红上面,颇为心疼。
三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忙乱、惊呼、犹疑,最后见面的欢喜也像染上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得已。
翩翩被妈妈从琴房里叫出来,领着去见几位客人,她歪着脑袋左瞅瞅右看看,大眼睛在大人身上转来转去。她认得甄信品,记得他是在她手里讨过豆浆的男子。
甄信品也认出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两个月不见,犹比上回见面时更添可爱。
“小妹妹,我带你去院子看花,好不好?”甄信品向翩翩伸出手来,拿出对付女人的惯用伎俩。
翩翩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客,我是主。大哥哥,还是我带你去院子看花吧。”
翩翩浓密眉毛挤在一起的正经样子,惹得甄信品在心里大笑,这俏模样还真像极了某个人。
像谁呢?话到了嘴边,他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那有劳小姐领路了!”甄信品对着翩翩比了个请的手势。
“请跟我来吧。”翩翩抬着小下巴,领着他去往花园。
易立美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在伦敦见到二哥和茉莉的,看见茉莉的那一刻,她的胸膛像被子弹打中了一样。像个傻瓜站着,任全身的血液从无形的伤口涌出来,直到流干。
上官云澈有备而来,从容不迫地把见面礼物一样样递到立美手里交出去。他心细如发,每一个人都没落下。
易立美顿时心死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