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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鞋(5)((日更+33万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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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他是神之子,伟大的神明站在他的身后,向世人宣称祂是这个人类的砥柱。

    信徒如何能不疯狂追随?

    副导仿佛看到照耀在大卫身上的光束越来越亮、越来越膨胀,反观黄毛黯淡无光,身前身后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注定被忽视、嘲讽和抛弃。

    这没办法,谁让神明不愿意偏爱他?

    ***

    雷安娜吐到干呕,虚弱畏惧地趴在桌面,神经质地问:“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怪物?你们到底是什么?有人死了!那只怪物杀了人!”

    大腹便便的胖子发出油腻尖锐的笑声:“弹珠杀人真是一个绝佳的创意,不愧是我看中的新人猎手。”

    “猎手?”雷安娜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那只满头都是脸皮的怪物是粉红屋的猎手?那根本不是人吧,那只怪物是你们养出来的?你们究竟杀了多少小孩子。”

    大腹便便的胖子急切地问:“我是不是赢家?”

    白礼服女人:“急什么?时间还有。”

    金边眼镜表情不好看:“这只新来的猎手是怪物,你们粉红屋怎么没有提前通知?”

    老头:“没有逃亡和反抗,没有希望反复破灭的过程,这只是满屏血浆刺激的低劣猎杀。”

    雷安娜见没人理她,焦躁地拍桌:“你们全都疯了吗?!”

    全场安静片刻,陡然发出怪笑。

    粉红屋主人声调无起伏地问:“您是否放弃猎杀?”

    “放弃。”雷安娜大声说道:“我放弃!”

    粉红屋主人:“放弃将支付您在粉红屋所有花费的十倍违约金。”

    雷安娜抿嘴查她在粉红屋的花费——一千万刀。

    怎么可能这么多?一千万的十倍就是1亿刀,她哪来那么多钱?

    雷安娜陷入沉默,粉红屋主人持续问她是否支付赔款,她抱着脑袋面露痛苦,满脑子都是那只怪物,那颗满是孩童脸皮的头颅,童年被猥.亵的回忆与那颗头颅交织,仿佛无数遭受苦难的孩子们的哭喊。

    她不能。她做不到。

    雷安娜猛地睁眼:“我支付。”

    粉红屋主人定定地看她,半晌后继续说道:“以防您离开粉红屋报警,您还需要留下所有电子产品以及……舌头。”

    雷安娜噌地站起,身后两把枪对准她。

    良久,她无力地坐下。

    她可以赔光钱财,却不能没有舌头,一个玩音乐的人没有舌头,一辈子就完了。

    舌钉男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听着她压抑的回答:“……继续猎杀秀。”

    粉红屋主人又问其他人是否中断猎杀秀,得到否定的回答。

    ***

    舞台中央。

    大卫说:“神给了罪人第三次机会,只要他们同意中断猎杀秀就能活下来。”

    黑兔乐队剩下的四名成员颇为懊恼:“红专在搞什么?他应该劝雷安娜坚持而不是让她放弃。”

    “雷安娜已经准备退出,不惜赔付1亿刀,她明明知道悔改了,而且她只是不小心误入猎杀秀,怎么能跟其他罪人等同?”

    “要求一个音乐人割掉舌头不是要她的命吗?这真的是公平的审判吗?”

    大卫:“希望你们明白罪行不是一道加减公式,审判也不会因你无心的犯罪而私心减刑。”

    黑兔乐队成员全体噤声,队长扫罗下意识寻找黄毛的帮助,但是对方在如日中天的大卫衬托下,始终保持缄默。

    黄毛垂眼拨弄话筒末端的线,仿佛退怯了。

    大卫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思绪分成两股,一边觉得黄毛丧批遇到难事胆怯退避是正常情况,一边又想起视频里的黄毛,意气风发,举手抬足便能撼动天地,应该没这么容易认输。

    光屏上的兔头人和红鞋女孩狐疑地观察大卫,金发莱妮则是饶有兴致地观看黄毛,期待他会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局。

    ***

    猎区内,熄灭的路灯逐一亮起,巷子深处的乌蓝举起雨伞:“看见那怪物了吗?”

    图腾:“那是什么?”

    “是猎手,也叫‘孤儿怨’。旧时代战场经常诞生这种怪物,看来粉红屋还虐.待孩童。”

    语毕,头顶传来女人的尖叫,乌蓝和图腾立即爬到四楼窗户,跳进去的瞬间,乌蓝合伞,反手掷向监控摄像头。

    走廊到处是血和残肢,图腾只粗略一眼就看出这些死于非命的男女是被蛮力活活撕碎。

    他说:“这是一个滥杀的猎人,他的目标应该是风俗店里的某个女人。”

    乌蓝停在一扇画着浮世绘的门前,侧脸冷得仿佛寒霜冻结:“不是女人。”她指向屋内说:“是更幼小的婴儿。”

    图腾靠近,看清屋内残酷血腥的一幕不由剧缩瞳孔,只见屋内两个赤.裸的男人被撕碎,还有一个衣衫半.裸的女人死不瞑目地躺在屋子中央,高耸的腹部被剖开,肠子内脏遍地都是,脐带连着胎盘被扯断,小婴儿则被带走。

    乌蓝举起刀剑说:“退后。”

    而后站在走廊中间,向前一切一劈便将前方的纸门尽数摧毁,纸片和木头碎屑齐飞,遍地都是尸体,每个房间都有一个被剖开肚子的孕妇,可以想见这是个提供什么特殊服务的地方。

    尽头一间大屋有个孕妇的肚子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一个武士弓着后背趴在她身上,腰间缠着许多个塑料袋,每个袋子里都是刚剖出来的婴儿,血水不住往下落,很快将地面染得通红一片。

    乌蓝眼里结冰,平静的语气里压抑着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我要毁掉整个猎区包括粉红屋,你呢?”

    图腾自腰后方抽出三节棍,合成一根长棍:“跟你一样。”他伸出手:“合作?”

    乌蓝用刀柄拍他手掌,便如炮.弹杀出去,刀剑尖端擦出火花,迅捷地劈向杀婴武士,图腾则在后方配合打碎监控。

    ‘嘭’地重响,杀婴武士被踹出四楼,乌蓝跳跃至半空,裙摆飞扬,于空中几个翻身犹如重.弹击向杀婴武士的腹部,图腾随后跳出,身姿轻盈地跳跃至楼顶,脚尖点着天台便一个飞身将长棍掷出。

    ‘喀嚓’声响,遥控无人飞机顿时裂成两半,图腾跳到电线杆处,像只麻雀那般单脚踩在电线,向下倒立,一拳击碎电线杆上的监控并抓住掉落的合金棍子,飞快地冲进距离颇近的楼里。

    刚要向前走,图腾忽然顿住脚步,侧头看去,百米远的路灯处站着一道黑影正专注地盯着乌蓝。

    这是一个猎人,他的猎物是乌蓝。

    ***

    满屏的血腥逐一熄灭、光屏变黑,金边眼镜等四人深感不悦,责问粉红屋怎么回事。

    粉红屋主人抬头,还是只能看见他青灰色的下巴:“我们会处理。”

    雷安娜越来越觉得粉红屋主人不像人类,他眼睛被帽檐遮挡,怎么确定监控有问题?

    戴氧气罩的老头语气阴沉:“有人潜进粉红屋破坏监控,不过这是你们粉红屋的责任,我要确保猎手能将猎物带回来。”

    雷安娜想起杀婴武士扯出婴孩扔进垃圾袋的一幕,忍不住又想呕吐,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头说:“带回猎物?”

    老头过分沉迷美食,说他喜欢幼小鲜嫩的东西,雷安娜打了个冷颤:“你吃婴儿肉!”

    氧气罩之下干瘪的脸露出腐朽贪婪的笑:“婴儿肉最嫩滑,世界上最顶级的美食。”

    这下连舌钉男都忍不住颤抖,满脑子的酒精和毒.品在血腥刺激下挥发得一干二净,不自觉起身试图远离这群怪物。

    “疯了吧?”舌钉男质问粉红屋主人:“那些孕妇不是你们的员工吗?这个变态分明是利用猎杀秀的漏洞满足食欲,你们不该判他违规?”

    紧接着,舌钉男抱头纠正:“不对,滥杀和杀人都是犯罪。”

    他不停念叨着‘杀人’和‘犯罪’,精神遭过度刺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粉红屋主人:“最后再问一次,猎杀是否继续?”

    惊吓过度的雷安娜和红专没能及时反应,结果粉红屋主人收到一致肯定的回答,便见他勾起嘴角:“那么,诸位的审判结——”

    “不!”雷安娜心口的十字吊坠突然滚烫不已,急促的心跳使她脱口而出:“我们停止猎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粉红屋主人的嘴角瞬间拉下来。

    红专心脏颤抖,突然回神,哆嗦着说:“退出的话,我们舌头会被割掉。”

    雷安娜死死握住红专的手说道:“你看到那只满脸幼童脸皮的怪物了吗?你看到那群被刻意禁锢的孕妇,看到她们被剖开肚子抓出婴儿,随手扔进垃圾袋里的一幕吗?那是地狱!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我将永堕地狱!”

    她又哭又笑,表情疯狂:“来吧,我不会害怕魔鬼,手、舌头还是眼睛都拿去吧!我再也不想背负这种见死不救的罪恶感!”

    为什么说‘再’?

    红专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脖子被祖传的人骨项链灼烫,仿佛先祖的预警,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一边是赔付家财和舌头,一边是无关紧要的人命。

    如果他没亲眼看到‘猎物’被杀的话,的确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他偏偏看完几场完整的虐杀。

    哪怕是投影也深感不适,何况他知道那些屠杀此时此刻正在风俗街里真实发生。

    天平逐渐向人性的一边倾斜,尤其先祖的预警让红专更坚定决心。

    “我、我也退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粉红屋主人冷淡地说:“诸位的审判结束。”

    “……?”

    什么审判?

    这念头一闪而过,困住大脑的玻璃缸瞬间破裂,沉浸式审判时被封印的记忆疯涌入脑域,六人表情愕然。

    雷安娜和红专瞳孔放大。

    红专喃喃:“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去立本开演唱会,没有创作灵感,为追求刺激来到粉红屋,受不了残忍的杀戮而强行退出,结果被催眠失忆这件事吗?”

    “我想起来了。”雷安娜摊开手掌说:“审判结束,我们得到救赎了吗?”

    回应她的是突如其来的混乱和自下而上被破开的地板,粉红屋摇摇欲坠,一股白色的气流挟裹沙石恍如龙卷风般呼啸着冲破天花板,房间内骤然出现一个直径约莫六米的大坑。

    房间内外的守卫手持枪械匆忙跑进来,对准洞坑无差别扫射,立时听到楼下被误杀的惨叫声。须臾间却有一具尸体被猛力投掷上来,瞬间将守卫密集的洞坑砸出一个缺口,如保龄球精准砸中球瓶,伴随几声惨叫,连人带尸体齐齐飞起,一柄短刀如离弦之箭霎时飞出洞坑,准确地刺入尸体腹部,将其牢牢钉在墙壁上。

    ‘啪嗒啪嗒’数声,十几个垃圾袋掉落地面,血水倾倒而出。

    仓促间慌忙躲逃的雷安娜探头看一眼,眼睛瞪大:“是那个杀婴武士!”

    红专跟她躲在一块,就藏在墙角的桌底,同时还看到另一具尸体如保龄球砸倒大片守卫,再定睛一看,那具尸体的装扮似乎是一名忍者。

    不由想起金边眼镜青年说他喜欢‘猿飞家族的忍者’,这应该就是他挑选出来的猎手。

    等等,猎手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安娜抓住红专的胳膊:“你看。”

    红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粉红屋主人还在原位一动不动,身后一排四人分别是老头、胖子、青年和女人。

    他们面露痛苦,似乎挣扎着想逃亡,但手脚被无形的镣铐束缚,紧接着四人的身体无火自燃,惨叫相当瘆人。

    红专脖子发毛,身体隐隐作痛,有种感同身受的疼痛和恐惧,眼睁睁看着被焚烧成灰烬的四人很快恢复原形,刚露出死里逃生的欣喜表情又再次自燃,不由惊惶万状。

    “戒之在色,火焰罚之。”雷安娜低语:“他们没通过审判,遭到灵魂被灼烧的惩罚,不过杀婴武士和忍者怎么回事?被反杀了吗?我记得我们离开立本没多久就传出粉红屋被毁的消息。”

    红专茫然:“粉红屋被毁了吗?怎么毁的?”

    雷安娜定定地看他:“被审判者一共十个人,我们是其中六个,作为幕后操控猎杀的买家,其他四个在猎区,两个审判不通过已经死亡,还有两个人。”

    “……那两个亚洲人?”

    ***

    舞台中央,黑兔乐队成员先是一怔,随即欢呼:“太好了!”

    “没杀人!我就知道雷安娜是虔诚的信徒,她绝对不可能杀人!尤其那个破地方还贩.卖孩童。”

    “不过,还有两个人没被审判。”

    他们看向被审判者,两人被烧成灰烬,四人局部被焚烧,双脚被烧而痛楚没斩断,所受的刑罚远比另两人来得严重。

    雷安娜和红专沉睡的面孔不时闪过恐惧,图腾和乌蓝却始终如一的平静。

    “话说,”观众里有人小声说:“那两个亚洲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我也很疑惑,他们不杀人、不沉迷色.欲,虽然只是追求刺激,可是杀死怪物、铲除罪大恶极的粉红屋——这难道不是英雄吗?”

    “神为什么审判英勇的义人?”

    “神真的公平吗?”

    疑惑的声浪有点盖过信徒的声音,虽然只有一成,有理有据却令一些信念不足的人动摇。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叫:“你们看!”

    却见漫天的火焰自猎区山脚烧到山顶的粉红屋,图腾和乌蓝两人在烈火包围中踏进粉红屋,倾塌的房屋、塌陷的地面深处爬出无数的怪物,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它们听令于粉红屋主人,围在两人身侧。

    粉红屋主人声音威严地宣判:[它们都是当日死在你们手里的人,有些人罪不至死,有些人家里还有父母妻女……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斩杀,沉迷于杀戮、沉迷极致的感官刺激,这份罪远比他人重!]

    看众闻言恍然大悟,窃窃私语,滥杀无辜,怪不得神明审判他们。

    黄姜气笑:“这狗屁倒灶的破玩意!我姐他们杀的都是帮凶,那群靠折磨、残害无辜者养活妻女父母的人也配说无辜?”

    于文暴怒:“我去,故意偷换概念!看我砸烂这堆破机器——”

    王灵仙制止激愤的两人:“有新情况。”

    欸?两人定睛看去,恶鬼自地底深渊爬出,以至于看众们忽略天空。

    粉红屋的窗户、墙壁、通风管道包括烛台、吊灯不知何时爬满了幽灵,一群造型颇为熟悉的幽灵。

    “这不是——?”

    “这是什么?”

    “幽灵酒店里的那批死灵?!”

    看不懂和看懂但是更茫然的观众、于文等人愕然不已,完成猜不到的事件发展。

    金发莱妮也看不透,神色却更加兴奋。

    大卫脸色微沉,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黄毛。

    全程缄默的黄毛这时从光中走出,扭头送大卫一个嚣张轻狂的笑,脚尖点着地,抬手按着脖子,肩骨发出咔擦声,抬起下巴嗤笑:“说得好像我没有神偏爱一样。”

    突如起来的一句话,隔空回应刚才某些人轻蔑他的小心思。

    “是啊,神明都爱你。”丁燳青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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