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叫莫山山

>     “报告教官，山山不敢。只是汉鼎一中建校这么多年，几时出现过学生与教官打起来的事啊?不说汉鼎一中颜面受损，人才“勇”退，就说教官你，刚退役不久……’山山停顿了2秒，冯教官早已心知肚明，好不容易求来的体己，这样掘室求鼠，惜指失掌，不值当。

    “若是因了这小事，坏了名声，可是大事。山山愚见，希望教官仔细斟酌”。

    山山说完，向我轻微摇头，示意我“冷静，别意气用事”。

    我见风使帆，露出些赧意，似是听明了山山的话，弯下了腰，向冯教官致歉:“教官，念在学生还是个年轻人，火气大，大人不记小孩过。”

    见她仍艴然不悦，我十分诚恳，拍着胸膛，“只要你原谅我，我就喝它个去千杯板蓝根！”

    周围一阵哗然大笑，天是蓝的，海是深的，男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冯教官强撑笑意，冷冷道“五千字检讨，给我明天，上午八点送到我办公室来，迟到一分钟加五百。”

    我却耸耸肩“您随意。”

    “...″冯教官恨铁不成钢，“再加五千字检讨，给我明天上午八点送到我办公室来，迟到一-分钟加五百。

    “不是吧，您这么狠心啊?”

    “一万。”

    “啊哈，那什么五千就五千好吧。”我摸着自个的头笑道，暴露出一颗小虎牙，山山顿时眼里泛着光。

    “军训嘛，你也别军了，现在，立刻!给我去教室里好好自习反省，你也别想跑了，我会让人去盯着你的。”

    “遵命”，我偷笑道。

    走到山山面前，轻轻拍了她的肩头一下，露出小虎牙，靠着山山的耳朵，眯着眼笑道:“多谢。其实我是故意惹教官生气，好离开这个烈日灼灼的操场。不过我没想到，因为你，结果更加快速。总之，多谢了，山山同学”。

    “不过，我还得谢谢你的市长老爸。”正当我为我“权位可以压倒一切”的龌龊想法而神釆飞扬时，山山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只回了五个字“我没有父亲。”

    自古清白无遗祸，从来贪争有后殃，我再次为自己不廉不洁的作风感到可耻。

    而对她那句漠然置之的话并没有很在意，兴哉哉地奔向了我的“乐乡”。

    这天晚自习，教室里面空气停滞了，唯有钢笔铅笔橡皮尺子类的摩擦声不会消散。我呆在座位上面，盯着面前崭新的空白笔记本，钢笔横躺在纸面上，笔帽晾在一边许久。我不知道第几次拿起笔，终于决定在日记本.上先把日期写上，结果画了几笔都是涩涩的，写不出字来，只在白纸上留下几笔带着干枯墨迹的难堪凹印。

    搁笔太久了吧，写不出来。

    我仍然有点六神无主，越发呆，越觉得自个三好学生的行知合一去哪了，不免徘徊还是徘徊，纠结还是纠结。

    良久，才终于抓起了钢笔，在白纸上面狠狠地划了几道，直到划出了顺畅的笔迹。

    “8月17日，晴。我遇到她了。”

    然后笔尖就那样停在了最后一个句号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洇开成了一个大黑圆。

    9月1日，闹钟声惊醒了我，我迅速穿上了一件白色衬衫，对着镜子再三打量，方才拿起装着报名表

    和身份证的透明文件袋，骑自行车去汉鼎一中教学楼257班教室报名。

    报名完毕，我觉得有点口渴，于是进了校园商店买水。

    就那样又看见了她。

    她在那一瞬间甚至害怕地抬头看了看曾顶撞冯教官耍小聪明的我。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我，我们抓起了同一瓶冰糖雪梨--其实我是故意去抓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总之还没想明白就伸手了。

    我连忙道了个歉就松手了，顺手抓起另外一瓶，露出小虎牙浅笑道:“又见面了，山山同学”。

    她慌张地微笑说:“没关系。”

    “你在哪班呀，我在高一3班。”我说。

    “高一1班”，她急匆匆说“高一1班“的时候，她已经转身朝付款处走去了。我注视着她付完款走去的背影，不自觉走到了付款处。

    收银员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手指，我才回过神，赶紧把手里的冰糖雪梨递出去。

    那瓶冰糖雪梨是我和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也是高一上学期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

    冰糖雪梨在手里拧了半天怎么拧都拧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