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在这个黑暗世界,没有失去爱人能力,重新坚守自己的原则底线,纵使身处困厄,依然向阳而生。
……
不久,听说肖炜的父亲因其一事而罢免官职,肖家一时破败不堪,家破人忙。
我念着过去的交情,便去探望了他。
我们两个人也忍不住开始回忆之前美好的时光。
他:“你来了。你瞧着我是不是变了许多?和从前还像不像?
我:你容颜依旧,只是心,不似从前单纯了。
他:若还似从前那般单纯,恐怕在家中,早已死了几百回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疯,为什么变?那是我妈的死教我的。我妈曾经是苏州的一位美丽的女子,我爸很喜欢她,当年,我爸还是一个卖裤衩的小生意人,靠我妈娘家在官场上的人脉,给我爸弄个了官当。我妈为我爸操碎心,人也不似从前漂亮,我爸就四处沾花惹草,我妈年老色衰,处处受罪,最后郁郁而终。我很怕,我每晚都做梦,梦见我变成跟我妈一样,受人欺凌,生不如死。”
我:谁都知道日子难过,可是日子再难过,再要步步为营,也不该伤害身边从未伤害过你的人。特别是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的人。
他:曾经,我也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好,对我处处照顾,施以援手,可后来我才知道,不过是施舍冷饭而已。因为你从未把我看得与陆可无一样重要,他只有你一个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你,只有一个。”
“你不要怨恨我,说我狠毒。其实,我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活一回,不甘心就这样孤独寒冷地活一回。
我:“再冷,也不该拿别人的血来暖自己。
他:什么暖不暖的,李海海,反正你我是一辈子的仇人了。
我:仇人?!我不会恨你,也不想原谅你,因为太不值了。
他:是啊,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的。
我起身离开他,他急促地说了一句,他有些惭愧的眼中含有些泪光,不禁想起他在被人骂娘炮时我给那人的一记挥拳,“当初之所以与你结交,只是因为你的成绩差,我有垫脚石。抱歉,你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毁了。”
纵使我再三盘问,他到死都没有说出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他:这条命,这口气,我从来由不得自己。今日,终于可以由自己做回主了。。。
“事到如此,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我吸了一口气,凝望着窗上被风雪侵蚀而成的纹迹。
我想起了他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我也能为自己活一把,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他这话说得很是心酸,很是感慨。
肖炜在想,他呢,十七岁了。可十七年的光阴没有一次做过自己喜欢的事。他的饮食起居,他的学习交往,方方面面,都被他的父亲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别人家的孩子能骑自行车上学,他却因为父亲说路上不安全,不准买自行车。以致于经常迟到,被老师罚站、罚搞卫生。就连零食、火锅、烧烤也不能吃,如果真要吃,也得跟他爸保持一样,吃花生,而且只吃这个,因为他爸认为花生有益健康。
不仅如此,上小学的时候,他爸为了使他能够自力更生,其实是不想看到他,因为他爸已经麻木不仁了,于是在郊区租了一个房子让他住,这间房子简陋的不能简陋了。
可他只能忍啊,而且他是一个人睡在一间大房间里一张大床上,每天晚上他在床上时眼眶里的泪水都打着转,因为他想家了。就这样,他度过了整个童年。
他的父亲是教育局局长,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骄傲过。
于他来说,最清楚的便是因为他爸让他住在郊区附近,从而经常遭黑社会抢劫,有一次险些丧命。
于他来说,最清楚的便是母亲死后父亲再娶娇妻生子。
于他来说,最清楚的便是自己饱受醉酒父亲的家暴,备受压抑和摧残的心理下,阴暗的转向了以折磨摧毁他人来寻求自己心理的解压。
所以,他要毁了自己,毁了父亲,毁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恶,当然有滋生和存在的土壤,欲望,永远是人心里填不满的洞,时时刻刻、缠缠绕绕。
就在我离开没多久的时候,就传出了肖炜自杀的消息。
听到这一句话,我想起来自己曾经和肖炜相伴的岁月,我们两个好兄弟,在刚刚进这个班的时候,关系还那么好,而如今,两人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他也早就已经去世了,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我们也曾经有过美好的岁月。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但我会永远记得他,记得他曾少年的青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