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西街有几家早晨营业的铺子,吴寨买到三份便宜的隔夜烤肉拌饭,立刻折返回公司。
无论何时,实验室总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在吴寨这位局外人眼里,这里仿佛永不停工。塞恩和晁昙到了休息的点儿,两人待在塞恩的房里,等吴寨把饭送到,晁昙却要她留下来一起吃,顺便闲聊点员工之间的“小秘密”。
关起门来唠闲话,吴寨只能竖着耳朵听,少插一句嘴,自己就少点是非,只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可是把别人的隐私都抖了出来。
塞恩一边嘎吱嘎吱咀嚼饭食,一边说道:“有人发现死于婴儿贝之手的员工有个共同特点,都是已婚有了孩子的,未婚未育的好像……只有安秋竹受了伤。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拿婴儿当诱饵,是不是因为看到诱饵产生了幻象,也只能等当事人清醒过来再调查。”
“啊?难道安秋竹有孩子?他才多大啊,他有对象了?”晁昙一脸惊讶。
“没听他提起过。”
“哈哈,那个天煞孤星,可能除了工作没别的交际圈了。”
“你不也一样?”塞恩轻轻叹息,转而向吴寨叮嘱道:“今早的事别跟任何人说起,我这月工资扣得差不多了。”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吴寨肚子里的火到处乱窜:“你扣钱关我屁事,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你给我等着,等我闲了收拾你!”
“别!我可打不过你。”塞恩忽然认怂,露出令人不愉快的笑容,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知道你还欠着钱,刚才是我一时兴奋,我给你赔偿点。”
塞恩打开衣柜底层的抽屉,满满一抽屉现金随便拿了两沓子,数也不数拍到吴寨面前。
“妈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收费的实验体吗?”吴寨叫骂道。
“不然呢?免费也成,这钱收不收随你。”
吴寨怒不可遏地一巴掌糊他脸上,幸亏晁昙手疾眼快,硬生生将她拦下:“小吴你别动气啊,这事儿我完全占你这边,塞恩这狗东西确实做得不对,但是你下手也没个轻重,他又不会武功和法术,被你打死了怎么办?听我的,这事儿咱们再合计合计。”
“凭什么!”
晁昙劝道:“事情塞恩都告诉我了,你想想看,婴儿贝的项目本来不是你接手,他把机密透露给你,你们又拿条件来换,两人都违规了,现在万一再私斗起来,谁把谁再伤着,那就不是罚不罚款的问题,森罗的处罚一向很严格,我都不确定上头怎么惩罚你们。”
晁昙手摸在吴寨胸前给她顺顺气,又对塞恩使个眼色,让他赶紧道歉,说两句好听的,塞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脆又拿出两沓钞票,累到一起少说得有两万。
晁昙继续吹风:“小吴再想想,你把他揍一顿,你也吃大亏啊,但是你收了钱,既能减轻经济压力,又能把这事儿压下去,再者说,你不是也没死成嘛。”
事已至此,一个死不低头,只愿意拿钱了事,另一个和稀泥,看似讲得头头是道,仔细一分析全是歪理。
可吴寨的体质也特殊啊,就算白挨一刀子,现在照样活蹦乱跳,哪怕是找主管告状,也没什么真凭实据。
“算我倒霉,以后再也不会搞这种麻烦了,仅此一次!”
说到底,吴寨气塞恩不守信用,更气自己傻呵呵上当,权衡一番后,她当着两人的面,悻悻地将钱收进怀里,晁昙怕她反悔,急忙补充道:“你生塞恩的气,以后不理他便是了,有什么发现也不告诉他,让他自己悟去,我呢,倒是能跟你透露点他的小秘密……”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塞恩冲晁昙喝道。
“嘿?我这不是帮你说好话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吴寨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得了,俩人穿一条裤子,犯不着再纠缠下去。
到此可算真正理解身体的原主人为何会养成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世界讲歪理的、让你吃哑巴亏的不在少数,一怒之下为自己争口气打死人也在情理之中,很可能她也遇到同样的问题。
作别两人后,吴寨如约来到晁旦的实验室,谈论“怪石”的问题,自报告交给晁旦已过去差不多将近一个月,总算有了点结果,吴寨等不及他的答复了。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两人一见面吴寨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晁旦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态度,他端来一杯沁人心脾的凉茶,说道:“先别急,喝口水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聊,你放心,我会尽量缩短时间,不会耽误你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