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的不仅是夜晚,还有象征一天新希望的早晨。
昨晚上的事被穿得沸沸扬扬,吴寨吃早饭的时候就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偷偷瞟她,嘴里悄悄嘀咕什么,吴寨早有预感,自己快要被孤立了。
继晁昙口中的“小红人”之后,昨夜全楼警铃大作,吴寨仅仅扣了一分,折合罚款也就二百来块钱,怕不是引起大家的不满。
见到崔主管的第一面后,人家提都没提这事儿,吴寨有些坐不住了,说道:“您这样对我真的好吗?听研究组的那意思,我是关系户,昨晚上捅了娄子,到头来也就罚那么一点点钱,不太好吧?”
“嘿,你这人真奇怪,我还没提怎么罚你,你倒上赶着撞枪口来了?”
“我是害怕……”吴寨没敢说下去,这情况她不是没体验过,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人际关系处不好,做得好做得差都免不了各种闲话。
崔主管明白吴寨的意思,微微一笑:“我这儿开公司的,不是育婴堂,员工之间有什么误解、矛盾我当然会出面解决,只是你自己不知道长进,自己去想吧,一个人做任何事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但你能有一点拔尖的,至少大家都会服你。”
“哦……”
“我再给你提个醒,你上手干了将近一个月,业绩真拿不出手,还闯了不少祸,假如你到月底还完不成既定目标,我得考虑改变策略了,也许把你关在实验室里更保险。”
“不是说帝国法律会保护员工的吗?”吴寨反问道。
“哎……”崔主管懒得多说,挥挥手让她快去工作,“我能把你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洗成合法公民,难道就不能再把你打成无法交流的‘实验体’吗?”
吴寨匆匆忙忙地扛着旗子奔向大街,说实话,她自己也觉得非常糟糕,有时就是一副凑合事儿的态度,想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也没人催她,慢慢就懒惰了,跟着兴趣做事,反倒把本职工作撇在一边,现在火烧眉毛,总算找到了遗忘已久的那份焦虑感。
万幸之中,吴寨的手里还留有一张“王牌”,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一张王牌还是鬼牌。
黑鼠帮的院子里寂静无人,只剩下呼呼大睡的光头男,连个看家的人都不留,看来都出去找活了,光头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见吴寨到来,立马翻下床。
“大姐头来了啊。”
“嗯,怎么没人在?”
“按照您的吩咐,都出去找业务了,哦对了,给您看样东西。”光头带领吴寨来到水泥管前,上面立着一块缺个角的小木板,粉笔书写的字歪歪扭扭,勉强能看懂意思。
“这是阮顺想到的办法,大家接到什么活就把具体事项写在板儿上,谁领了什么任务就留下记号,没留的大概也知道自己完不成,就等您来接了。”
吴寨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阮顺挺有条理,这样一来业务公开透明地做,不怕有人贪钱,更不会担心重复任务。
“不错不错,我就说嘛,你们真想干哪有干不好的?”吴寨拍手说道。
“嘿嘿,等我伤养好了,我也去。”
两人欢谈之时,阮顺回来了,他一见吴寨在场,擦了擦脸上的红唇印。
“你今天来的可早,正好赶上了,我这里有一个只有你能做的大单。”阮顺淡然地说道。
吴寨一回头,看见阮顺穿一件深紫色短袍,胸膛裹得严严实实,不再是那副底层无赖相,全身上下换上了像样的行头,发型、面容收拾一番后精气神就上来了,人也比之前更英俊了些。
“挺不错的嘛,我是说你这一身。”
“按照你的建议,弟兄们昨天就换上了,不过是从旧货市场买来的二手衣服,比以前穿的强不少。”
“闲话慢慢聊,你刚才说接到一份大单是指?”
阮顺不多言,带领吴寨穿过好几条街,路上讲起了一段往事。阮顺做妓子时结识了一位客户,手头不少闲钱,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后来青楼倒闭就很少联系了。
吴寨说过先从熟人开发,阮顺首先就想到这个人,果不其然,这位客户的麻烦还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