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失约的代价

    烟火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就结束了。

    果然，美好的东西，大多短暂。

    玻小鱼挣扎着从记忆里出来，想到的便是这句话。

    喧闹过后的冷清最是可怕。

    她失神地环顾四周，不料却撞上明墨的视线，他眼眸里的深情让她不解。

    “留在这，看会儿大海吧。现在人多，等人少了再走。”明墨缓缓地说。

    “哦”，她冷清地答。

    “你在想什么，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明墨的声音，夹杂着海浪声入耳。

    “我在想小时候我爸爸经常给我讲的故事。”她看着天，觉得心底微凉。

    “什么故事？”

    “一个很残忍的故事。他说，有一个小孩子，站在椅子上，他的爸爸面对着他站在地上，并向他张开双手。他便开心地朝他爸爸怀里跳，但是后来他爸爸并没有抱住他，所以他猝不及防地就摔在了地上。每次讲完这个故事，我爸还会总结一下，说这世上谁都不可信。”

    “你觉得，你爸爸说的对吗？”

    明墨的手紧张地攥着，专注地盯着玻小鱼，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一丝变化。

    “不知道”，玻小鱼看着天空，迷茫又无助的样子。

    “我以前不相信，但是后来又不得不信。”

    她淡淡地说着，话语里是被现实折磨后的妥协。

    “所以，你很讨厌别人说话不算数。”

    “恩，大概是不愿面对我爸描绘的世界。”她落寞地点点头。

    “有多讨厌？”他追问。

    “看情况吧，严重的话，大概以后便老死不相往来吧。”玻小鱼说完，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那，那个偷你挂坠的人呢？你会怎么做？”明墨口气微凉，夹杂些微颤抖，不过融进海风里，就听不出什么异常了。

    “都说是小偷了，以前没有往来，以后更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玻小鱼冷冷地说，眉心蹙得厉害，眼神似乎带着一丝狠戾，是明墨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听到玻小鱼的对他的判决，明墨高大的脊背，微不可查地抖了起来。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凌迟他的心。

    以前没有往来是什么意思，就连以前，他们都不算朋友吗？

    以后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原谅他吗？

    他想过，她可能会生他的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在她心中，甚至还比不过一个路人，他只是一个令人憎恨的小偷。

    他的心很痛，痛得他不敢呼吸。

    他怕，轻轻呼一口气，都能把她吓走。

    他落寞又委屈地想着：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找了她多少年？

    知不知道，他找她找得多辛苦？

    知不知道，她对他来说多重要？

    他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大声质问她，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十一年里，他的生命里只有她。

    但她，早就把他驱逐出她的世界。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呢？

    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明墨想到这里，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地冷笑了一声。

    玻小鱼感觉到身边的人状态不太对劲，皱眉问道，“你还好吗？”

    玻小鱼的声音，让他失控的情绪渐渐平静。

    他还要再确认一件事，她是不是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