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商人家庭,于是你决定借这次火烧贺州城的计划,顺便除掉我们对么?”他目光如炬的看着苍泽,苍泽紧锁眉头,过了片刻方才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沈在城墙边缘坐下,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沉稳的掌控力传来:“你们戏班和鼎天楼的关系太过密切,最初我就有所怀疑,确定是那晚在绿柳山庄,莫庭声称我为沈公子,这个姓氏,我说给过你听,却没跟此前只有一面之缘的莫庭声讲过。至于我二弟和丫头,是来到贺州之后,从鼎天楼脱身,第二日我才告诉的他们。”说这话时,他转过头去看向苍泽身后的苍沁摇头道:“苍沁姑娘,丫头很伤心。”苍沁闻言,低下头去,没有说话,苍泽叹了口气,看向苏沈道:“所以这次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苏沈笑道:“莫庭声那日遗失了那张画,你便猜测可能是被我们捡了去,这时我去找你,你发现我并没有发现画中玄机,于是更换了埋藏火药的地点,然后在今天告诉我们,引诱我们三人分开,你安排人在画上标注的地方埋伏,今晚好将我们三人一一擒获。百花会的火药采买并不单在贺州展开,而是在各地买来,所以你并不担心我能提前查清此事。”
“但你仍然查出来了。”苍泽皱眉道:“你们不是商人对么?”苏沈笑了笑,看向他道:“莫说你们只是在贺州采买火药,就算是在天下采买,我二弟也能查清,更何况,有些事情,你身边自然会有人告诉我。”苍泽闻言面色一变,他神情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苏沈则在一旁摇头道:“你们杀了康娘子的丈夫,她怎么会不记恨于你们。”
苍泽看向城外,这时他才发现黑暗的城墙下,隐约有人影晃动。他看向苏沈道:“所以我和苍沁会从这里出城,也是阿五她告诉你的?”苏沈点头道:“但她也只是隐约知道你们要在冬至这天闹事,并不知是要放火,更不知你们新安排的放火点在哪里。我只能凭借城中的地图去猜测,深巷民宅,即使放火也没有太大意义,我提前猜了许多地方,可惜最终还是漏了一处,不过衙门那边早就备下了水车兵马,我想一处失火,不会有大事。”
似是响应他的话一样,城墙内外,此时突然出现了许多明晃晃的火把,许多披甲执戈的士兵包围了这片城墙,苏沈站起身来冷冷道:“你们已经重伤了丫头一次,我怎么可能还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从进入贺州城第二天,我们就去见了邬承光,包括那日在鼎天楼,楼外早就埋伏下了许多穿着寻常衣装的军士,以防止你们是与我们直接生死决战。”楼下士兵举着的火把照耀着苏沈那如同冠玉的脸庞,他的声音落在苍泽与苍沁耳中,带着不可反抗的威严与强势:“你们派去各处点火的人,埋伏我们的人,还有想提前出城的莫庭声以及你们戏班的其他人,此刻应该都已被抓了,苍泽,你无处可逃了。”
莫庭声原本在紧盯着眼前的庄崖与任殊,但突然他发现从两人背后传来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道道火光从四面八方涌来,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被许多骑着马的士兵围住了。那为首的将军走到庄崖前面,下马拜道:“末将参见王爷,方才让王爷受惊了。”
庄崖摇头笑道:“起来吧,原是我三妹定要和对方比一比剑,才没让你们先出来。”
“是。”那将军领了命,站起身来,将一丝惊异的目光看向庄崖身边的任殊,刚才他也在林中,看到了任殊与那枯瘦男子交手,这个被当今王爷称作三妹的俊俏少女,刚才的剑法却让人胆颤心惊,甘拜下风。任殊自然没注意到看向她的目光,只拍着手向庄崖笑道:“这次可是我赢了。”庄崖无奈的道:“只这一次,下次不能再这样冒险了。”说完,他看向神色紧绷的莫庭声道:“莫帮主,不用看了,你们城中放火的,埋伏的都已经被捉了,苍氏戏班也跑不了。捉了你们这些人,这百花会,想必要被连根拔起了。莫帮主,你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本王让人将你拿下。”莫庭声拿起刀来,和身后受伤的枯瘦男子,背对着站在一起,看向庄崖冷笑道:“我管你是什么王爷皇帝,尽管过来,老子今天多砍死一个算一个。”庄崖看着神态言语几近疯癫的莫庭声,冷哼道:“莫庭声,到了现在,你还想顽抗?”他话说到一半,便愣住了,庄崖发现火光中莫庭声看向四周的眼神,带着极其刻骨的仇恨,庄崖忍不住出言劝道:“莫庭声,这里没有你的仇人,你若老实受捕,本王或可网开一面。”
“哈哈哈。”莫庭声大笑了一声,然后狰狞的喊道:“天下都是老子的仇人,你这个吴万山的狗朋友,老子与你更是血海深仇。”庄崖叹了口气道:“莫庭声,当年庄主也是不知你与庄主夫人的情份,后你害得他家破人亡,他也只是带着女儿隐居,你何必还迟迟不能放下。”
“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莫庭声目眦欲裂的呵道:“我与师妹本是天生一对,如果不是吴老狗横刀夺爱,她怎么会,怎么会。”他声音发颤,然后猛地抬头发出嘶哑的吼声:“凭什么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美满幸福,凭什么。”
任殊出手拉住了本欲再说些什么的庄崖,向他摇了摇头道:“二哥。”明白任殊的意思,庄崖叹了口气,然后挥手道:“抓了吧,不要杀他。”“是!”众将士领了命,举起兵刃向莫庭声围去,谁知莫庭声举起刀来反抗,一副拼命的气势,根本不管刀剑落在自己身上鲜血淋漓,任殊看不下去,几步到了他身前,使出擒拿手来,两下便打掉了莫庭声手中的刀,然后擒住他的喉咙,莫庭声被她捉住,诡异的笑着,任殊看向他的神色露出一丝厌恶的道:“你遭受痛苦,便要无辜的人也同受此苦,这是什么道理?”莫庭声被握住喉咙,只能挣扎着发出沙哑的声音道:“我的痛苦,我诅咒你们这些人都要承受。”他说完这句话,双目像要瞪出去一样,然后嘴角流出汩汩的鲜血来。任殊心中默念糟了,忙松开莫庭声,却发现他直接摔倒在地,已咬舌自尽了,庄崖忙站过来,任殊十分后悔的道:“我没提防他这样。”庄崖轻轻携了她的手安慰道:“无事,他本也是死罪,不要在意。”任殊点了点头,庄崖又向远处贺州城看去,喃喃念道:“不知大哥那边情形如何。”